会试之后,足足有十五日的时间供给进士们饮酒作乐或是准备殿试。
期间等待着中进士的士子们的宴***小小,有免费的也有收费的,林林种种眼花缭乱。
秦墨没与南直隶的登科进士们凑在一起,并非因为他清高,而是没时间。二娘出走大同,王氏撤出京城。
所有的事情来得过于仓促,秦墨不得不花心思去处理与安排。
他倒是也想过交游广阔,饮酒作乐,这一届的进士之中还是有牛人的。山西大同府出身的进士成氏一族的成文,还有治礼记超勐的余姚人宋冕。
还有刘瑾的同乡康海,历史上弘治十五年的殿试第一名,为人颇有义气。
没时间还是没时间,比起交友,秦墨只是更希望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同年之情虽好,但不保真。
闻声,秦墨转头看着那群醉醺醺的士子,眼尖看到了站在前头的孙正伦。这人似乎在秦淮诗会上见过,有些印象。
一行人十来个,看着有些脸生,除了对那孙正伦有些印象外。对其余人,秦墨几乎是一个都不认识。
“在下上元县凌云翰,见过秦兄,久仰久仰。”一个唇红齿白的士子拱手打招呼。
上元县,也是应天府出来的,大概是真的听过秦墨的名号,至于是不是久仰那就难说了。
比起好名声,秦墨在南京城是凶名在外。
当下由他牵头,将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遍,其中罗中桥会试第四倒是让秦墨小小的迟疑了一下。
他印象中似乎没这么个人,或许是自己没印象。
会试第四,几日之后的殿试成绩想来应该也不会差,但秦墨并不记得二甲打头那几人有姓罗的。
孙正伦倒是自己自我介绍了,一本正经的问道。
“秦公子对我可曾有印象?”
“有,船舫上见过的。”秦墨笑了,其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只记得孙正伦似乎在对二娘说些什么。
见秦墨站起,座位上的成五与吕未明也是一同站起,气势上却是比一众士子来得更为有压迫感。
京城地下的夜王权柄被两家抢占了一半,虽说他们卑微如草芥,但那些贵人也离不开他们。
漕运船队,青楼酒馆,赌坊,走夫贩子,各行各业他们两家都插了一手。甚至有些人给京官送礼也是经过他们之手,才能搭上线。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讲的就是人情世故与人力财力。如今两家默默吃下了南城原三家与西城两家的势力,身家更是变得庞大无比。
现如今,站在秦墨身旁的两人就代表了京城的一方市井。南城杂,西城富,即便是一品大员也是食人间烟火的。
“这两位是?”凌云翰看着吕未明与成五,微微有些紧张。
“在下江宁吕未明,见过各位进士郎。”吕秀才拱手道,倒是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带着南直隶口音的士子。
若不是高中,谁来这登科楼。
“在下南城成五,见过各位进士郎。”成五有样学样,他生来俊美,天赐的好皮囊,骨子里流露出摄人心魄的冷意。
话头到成五这似乎就冻住了,士子们倒是酒醒了不少,抱着来找瞧热闹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好在南直隶的士子对于吕未明与成五的名头似乎都没听过,只是被两人站起的压迫感吓了一跳罢了,谈话倒是还能继续。
“秦兄大才,早在南直隶就听闻过秦墨所做的残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罗中桥忽的跳出来说道。
“今日既是秦兄高中之喜,我等今日与秦兄既有同乡之情又有同年之谊,何不将那残词补全?”
他话说完,众人又都想起来了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不由有些兴奋。文人碰见好诗词,宛如色鬼遇美人。
若是不得,浑身难受,心中更是如虫爬行、奇痒难忍。
“秦兄,补上吧!”有人喊道,“小弟当时倒是试着狗尾续貂,奈何才疏学浅,实在续不上去啊。”
“就是,诗词这东西就是讲究原汁原味,还是得秦兄才能续出那味来。”
“对啊,外头也有人说秦兄此诗词是剽窃所得,今日不如秦兄将残句续上,也好让那些长舌小人闭嘴。”
“不如我等再此做个见证,秦兄续上这诗,以后再有人诬陷秦兄,我等绝不纵容姑息!”
“此时可行!算我一个!”
“我也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直接将续词这件事给敲定了下来,完全没问秦墨到底愿不愿意。
秦墨当然不愿意,他根本就不会写诗作词。
“那词非我所作,我不会作词。”秦墨摊手说道,“我这些年心思都花在博取功名上了,哪来这等灵巧心思。”
“再说这词一看就是女子所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传是我写的。”
此话一出,众人也愣住了。
“秦兄所言倒也......”
“果真是女子才能做出如此细腻的诗词,恐怕是我等误会了秦兄。”
想要正名,除了续上诗词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否认。续上了诗词对于秦墨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他本来就做不出千古名词。
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