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落满京城。
翌日,一大清早,正房主卧的门被悄然推开。
院内年味清冷,草木萧索。
新年尹始,秦墨满心的骚话说不出口,顿时兴致阑珊。
昨晚二娘喝多了,倒是睡死了过去了,问秋一个人抱不动二娘,最终还是秦墨出手这才将二娘抱上床。
那么轻都抱不动,真是辣鸡。
秦墨自信的鼓起麒麟臂,唇角闪过一丝讥笑,女人,想用这种简单的手段攻陷自己。呵,做梦。
寒风一卷,秦墨的笑意顿时缩了回去,太冷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过了元宵,秦墨差不多也要入干点人事.....呸,干点正事。
会试于二月初八正式开考,对于别人来说是三年一度的大考,对于秦墨来说那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考。
眼下他手里的三个实验室发展已经快要藏不住了,已经在地下扎根吸取了足够多的营养,迫切的需要洗白见天日。
从非法到合法,往往只需要一个官府的身份即可,对秦墨来说最快最好的捷径就是中举。
另一边,王继恐怕也控制不住手中的大刀,要对漕运下手了。自己必须考中进士,才能在这弘治朝的尾巴博得一席立足之地。
过了年关,京城很快就会热闹起来,除去大年初一的喜庆与即将到来的正月十五的热闹灯会与庙会的原因外。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举人进京。
一般江南的学子会在九月乡试贴榜之后北上进京赶考,就像秦墨那样,而北方的学子由于路途较近,一般会在家待到年关后再进京赶考。
由此,年后京城里会试的气氛将会达到一个鼎盛的程度。学子们齐聚京城,或是在会馆里埋头苦读。
又或是在元宵灯会上夜游,拟发心中闷骚之气,幻想着偶遇良家小姐,来日中举结成一段佳话。
举子中一些有钱的会押妓,没钱的只能留着童子尿在梦里幻想滋女鬼。对于功名、美人的欲望,细碎编织组成京城的一月。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京城治安最为爆炸的时候。
五方学子汇入京师,京城又没有免费的官舍,客栈也不是每个人都住得起。于是以各地域的京官与富商为首便会集体购买房舍,供给本县的学子备考居住。
这便是会馆,以地域关系为基础的人情交际场所。
一方面既给肉食者积累了声望,也给贫寒的学子们提供了方便居住停留之所,几方共赢的好事。
但举人里面也有打秋风钻空子的二百五,他们大多自知考上举人已是人生巅峰。又觉得以举人出仕没有意思,索然无味。
况且举人补缺,那得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做一村之长吗?
于是这些人就会趁着刚考完乡试跑到京城找机会,疯狂的参加文会刷脸熟,希望能结交权贵或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哥。
再不济结交几个出身寒苦的未来的进士也好啊,他们往往秉承着给妓女砸钱不如给兄贵砸钱的念头,给自己下次考试积累资本。
这些人不缺钱,缺脑子,俗称打秋风的贵人。
有丰沃的土壤,自然会滋生罪恶。层出不穷的卖官诈骗犯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往往开张一个月能吃四五年。
秦墨不是什么清流,他就是个普通人,所以他也要结交权贵。
南直隶出来的士子他倒是也结交了一个,那个吕秀才,似乎继承了一个性质不明的大家族。
秦墨向来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时刻以大明律为人生准则,不可能会和吕秀才.......
“秦兄,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吕秀才站在内厅外起身迎接,一脸歉意的说道,“实在是冒昧,在这大年初一就将你请来。”
“只是拙荆眼病似乎又恶化了,实在是等不及了。”
“无妨。”秦墨笑道,身上背着新的药箱,笑容满面,“先进去看看吧。”
“好。”吕秀才一脸的感激。
进了内院,玉兰模模湖湖认出了秦墨,欠身行礼,秦墨亦是回礼。
既是问诊,秦墨敛去了神情,一板一眼的开始询问病情。问得细致,甚至连这半个月吃的什么,喝得什么都问了。
掌了四盏灯来,秦墨说了一声得罪,给手消了毒,即刻让玉兰仰着头开始在灯光下扒开眼皮开始检查。
一旁的吕秀才紧张的看着,另外一个没见过的少年也立在一旁,看着人挺小的,十来岁左右。
看着秦墨问诊检查,脸上始终挂着嗤之以鼻的神情。
待秦墨问完,思考了一瞬后说道。
“大体上没什么大问题,至少不用动刀子,只要抓了药好生修养即可。”
话还没说完,忽的听见一道桀骜的声音打岔说道。
“看了吧,我就说着人比不上许大夫。世兄,你就该听我的,若是这秀才害了嫂子又该如何?”
“广元!不可胡闹!”吕秀才闻言顿时训斥道,“快向秦公子赔罪!秦公子医术绝世,我又如何能不知!”
那名叫广元的少年脸上闪过不快,抱着手靠着门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世兄,你都没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