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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东城张(1 / 2)

暴雨来得又快又急。

东城张家。

“混账!”暴怒的张升将眼前见到的一切摔了个粉碎,地上一片狼藉。

打砸声穿透了雨声,跪在檐下的丫鬟们低垂着头,瑟瑟发抖。

“竖子!小娘养的!!”张升怒吼着将最爱的一具窑器摔破。

“父亲。”张听雨略带嫌恶的扫了自家老父亲一眼,说道,“那秦墨已经中举了,再多摔一些东西也无济于事。”

“你还有脸说!”张升喘着粗气,脸涨红,此刻就像个疯子。

“谁让你去招惹那秦墨,好端端的招惹他做甚!你知不知道他的老师是老府尹,成天给我们张家找麻烦!”

张升此刻后悔莫及,他染指漕运不过是为了拢些银子。但现在新上任的府尹刻意加强了对漕运的管理,这让张升有些不安。

好在一切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仍旧能在漕运上继续捞银子,只是光景大不如前罢了。

可东城张虽然名声大,但毕竟不如南京城其他权贵根深蒂固,所有富贵皆系于自己头顶的帽子。

未雨绸缪,惶惶不安的张升攀上了京城的高枝老天官陈家。

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秦墨手里的婚约,几次吃瘪后本想着用些银钱买回来。

可自家的女儿从小骄养惯了,行事从不考虑后果。前些日子在秦淮诗会上非要去惹怒秦墨,打了张升一个措手不及。

“老府尹又怎么样?”张听雨双手抱在胸前,不屑一顾的说道,“漕运又不是我们张家一家独大,插手的贵人海了去了。”

“老府尹七十了,难不成还能撕破脸皮不成?他们王家难不成不要命了。”

“你个女儿家,你懂什么!”张升气急败坏的说道,“王继那老匹夫杀了一辈子匪,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张升简直要被自家女儿气死,但也不敢真的说重话,张家未来的命运就放在了她与陈家的联姻之上。

张听雨被自家父亲吼得有些心烦,也有些气急了道。

“那父亲大人六年前怎么不让我嫁给秦墨?不认这门婚约的是父亲,现在指责我不该出头解除婚约的也是父亲。”

“到底要我怎么样?父亲不敢对那秀才动手,我敢!”

轰隆一声,檐下暴雨如注。

张升停住了身形,挥手驱散了守在檐下的下人。

“他现在是举人了。”张升一字一句的说道,“又是府尹的学生,那竖子不知哪来的武艺,寻常人不能近身。”

“他第一次来府衙就摘了推官的帽子,那时候他还是个秀才,现在你说嫁人的事情?”

“嫁谁!那竖子一定会上门复仇的!你还担心嫁人的事情!”

“当初就应该杀了他!”张听雨咬着牙说道,“留着那个废物,现在倒成了悬在张家头上的一把剑!”

“谁能想到呢!一个废物秀才隐忍了九年,考了三次全是装的。”张升嘲讽似的笑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相信了!”

“为何那疯子非要缠着我们张家不放!”张听雨崩溃的抓乱了头发,“他父亲是病死的,又不是我们张家害死的!”

“为什么要非要咬着我的婚约不放!中举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废物!”

“现在怎么办?杀了他吧!”张听雨忽然说道。

“你疯了!若是露了马脚,张家将大祸临头!”张升喊道,“现如今只有京城陈家能保住张家。”

偌大的主厅里,烛火随着外头的狂风晃动。张听雨忽的停在了门口,瘦弱的身形遮不住大门。

门外是漆黑的暴雨夜,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张听雨勐地回头,清晰的映着她脸上的泪痕。

“那就找个名头杀了他!”

她回身,脸完全藏在了阴影里,一步步走向了她的父亲。

“父亲,我的一生都被你攥着手里!”她轻声说道,“婚约不过是你们的玩物,我也是。”

“为了张家我可以妥协,我可以不要脸,但是秦墨必须死!我恨他,恨死他了!恨不得食他的肉,嚼他的骨!”

“可是他以前太脏了,脏得像是恭桶,我不愿意脏我的手杀他!”

“阿枝,你......”张升被女儿突然的崩溃吓住了。

“阿枝已经死了!”张听雨忽的厉声吼道,“是你们非要让我小名改成阿磨!”

“秦墨!秦墨!阿磨!你是想要这种方式忏悔吗?父亲大人!”

张听雨咬着牙,眼里凶厉万分,死死的盯着张升,一步步紧逼吼道。

“为什么要用我来忏悔,我又做错了什么!每天,几乎每天我都在憎恨着那个男人,那个废物!”

“我现在后悔当初觉得脏手,没找人杀了他!”

“父亲大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秦墨活着,我们就没法活着!”

张升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那该如何是好?一时也找不到借口对其下手。”

“如何没有?”张听雨又恢复了原状,冷冷说道,“他中举了就是最好的借口,谁能证明是他自己考的。”

“这......”张升犹豫了,“江南贡院规矩极严,替考几乎不可能出现。”

“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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