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距离下班已经不远。
陆振中刚走出会议室,就被新领导叫住,说要给他介绍一个意向供应商。
一个叫陈俊赫的男人被引荐给陆振中。
陈俊赫方风度翩翩,言谈风趣,身高比陆振中接近,两人比邻而站,谈了五六分钟的话。言谈中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妙语连珠,陆振中对他十分好感。
陈俊赫表示跟陆振中聊天心旷神怡,不为工作,就冲这种知己感,哪天也要专门来拜访陆振中,请陆振中一定不要给他吃闭门羹。陆振中笑着表示欢迎。
抬腕看表,正是下班的时间,想着跟何琪的约定,陆振中收拾东西下楼。
何琪早已到安亭,陆振中顺着她发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咖啡店。何琪不喝咖啡,倒是蛮喜欢进咖啡店的。
“我请你吃点什么吧?”陆振中看向附近几家西餐店。
“我没有胃口。”
陆振中坐了下来。女士没有胃口,他自然也不方便大快朵颐。
“你有事要说?”
何琪人没开口,泪水先流。这个节奏,陆振中莫名熟悉。他第一次见何琪时,何琪也是这样。那时候他不知道,现在也分不清,何琪到底是真柔弱,还是假柔弱。
“我听说,他转给我的钱,是从别的女人那里弄来的。”
陆振中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想介入别人感情的事事非非中。尤其是金亚明的。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亚明,他要我不要管。我怎么能不管?他是我儿子的爸爸,我拿着他给的抚养费,我得保证我拿的是干净钱啊!”
陆振中揣摩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敷衍何琪是敷衍不下去了,于是简单扼要讲了一下。
何琪一听说有个女的看上了金亚明,立刻就急了,连声质问陆振中那女的看上了金亚明什么:“看上他没用的好看皮囊吗?”
陆振中开解何琪,劝解她反正已经离婚。
何琪勐地抬头看陆振中,她的眼泪顺着红红的眼眶激烈地冲出来,小河似的汹涌流淌。陆振中有些吃惊,眼泪还可以这样流。
“你以为我们离婚就没有关系了吗?你知道我们离婚的时候签的是什么样的离婚协议?我们两个说好,给他2年的考验期。只要两年后他不赌,我们就复婚。
离婚后,我们一家人照常生活在一起。亚明跟我只是分了房睡而已。亚明妈妈还像以前一样帮我带孩子。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心里来气了就骂他几句。
我们离婚,只是为了保全房产呀。
他怎么能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
我承认,我总是把好脾气留给外人,把坏脾气全给了他。但我心里,是期待我们熬过这一关,2年后再复婚的呀!”
陆振中吃惊。
他只知道离婚是何琪主动要求的,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两年后不赌就复婚的约定。陆振中摸了摸鼻子,一时说不出话。
金亚明与他非亲非故,他对金亚明的了解全凭想象,就算他想为金亚明开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脱。金亚明找别的女人是为了养何琪和他儿子的话,只是他的戏言,更像是他在为自己找捷径。
可是,不说话更像是同谋。
陆振中做语重心长状,问是谁告诉的何琪?他劝何琪不要隐瞒,务必以实相告,他好帮着判断那人是好心还是恶意。
何琪嘴角抽动着笑了一下:“没有这个人。”
陆振中不解。
何琪解释说,她知道金亚明银行账户空空如也,担心他无钱可花,吃不上饭,每隔一两天,就会给他发一个一两百元的红包。金亚明每次都接,每次都说谢谢儿子。
这期间,他说自己要外地出差,此后就不再回家。
她在他所谓的出差时间里,发烧了,以为自己会死。她哭着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万一她不在了,让他振作地活下去,照顾好他们的儿子。挂完电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身旁似乎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的呼吸,似乎也不正常。
前天,他出差依旧未归,而她发烧已好。恢复神智后,她及时给他转钱,可这一次,他却不肯收了。女人的直觉让她跳跃性地得出没有证据加持的结论——他外面有狗子了!
没有人可以求证。
她唯一认识的金亚明的同事,就是陆振中。
她找到陆振中,开口前就确认直白询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便想好了使诈。
她果然,她如愿诈出了事实。
事实跟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何琪的眼泪像是流不完,她哽咽着对陆振中说,请陆振中务必点醒金亚明,让金亚明不要再一次辜负她。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女人肯为这样的他生孩子!
陆振中坐立难安。
何琪的眼泪太有威力,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你告诉他,他要是敢辜负我,我就带着儿子离开上海!”
陆振中点头答应下来。
前脚与何琪分开,后脚陆振中就给金亚明打电话。电话里的金亚明声音非常快活,听背景音乐,应该是在酒吧。
陆振中说了一句,金亚明大吼着“什么?什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