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张家老店,王宝才、王秀河两兄弟,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回来了,大家打过招呼,便坐在一起,边吃晚饭边聊天。
当然,王家兄弟干的事儿,不能跟耿云说,耿云带着冬子这一天也没干啥,光顾着玩儿了,于是毫无顾忌的就把准备买房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东家,买房子这种大事您说了算,我们就不瞎掺和了,不过有件事儿您可想好了,咱是来做买卖的,早晚得走,早晚得回家,您在这儿买一座宅子,是不是有点太铺张了。”王秀河说道。
“没事,我和中人说了,让他帮忙找处便宜的宅子,花不了几个钱。
反正以后,咱还会经常来京城做生意,买座宅子也不算是浪费,反而能省不少住店的钱。”
北京城里,晚上还算热闹,听曲儿的地方、看戏的地方、和姑娘亲热的地方,全都灯火通明。
不过门头沟这里,天刚一黑,就算是夜深人静了,耿云和王家兄弟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去休息。
耿云再次来到宝文社的时候,叫做张贵的中人正在门口等着,看见耿云和冬子牵着马过来,立刻就迎到了跟前。
张贵带耿云两人去的地方,离着天桥不远,就在岳各庄附近,这里算是平常老百姓住的地方,房子的价格便宜,正好符合耿云的要求。
“大爷,咱去的这家姓吴,家里男人叫吴老实,以前也算是个殷实人家。
不过前些年,吴老实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算是败了家,攒下的那点儿家底儿,全都抽完了,能卖的也全都卖了,这不,卖到最后开始卖房子了。”
说话之间,张贵就带着耿云和冬子,来到了一间四合院前,四合院虽然不大,但却是独院,不是大杂院。
四合院的大门开着,不过张贵并没有带着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喊道:“吴老实,我给你带买主来了,赶紧出来见见。”
没过一分钟,里面就出来一个戴着小圆帽,身穿一身破旧长袍的中年男人。
因为长期抽大烟,吴老实瘦的已经没有了人样,身上的袍子应该是前些年置办的,松松垮垮的能再套进一个人去。
见人出来,中人对吴老实开口说道:“老吴,这是从外地来北京做生意的耿老板,想在咱这儿买个小院,我带他来你这儿看看,耿老板要是相中了,咱们再谈价钱。”
“好好好,耿老板里面请,要说我这宅子,那风水叫一个好啊,不管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在院子里待着全都舒服。”
一边夸赞自家的院子,吴老实一边请耿云三人进去,然而没等迈过门槛,就有一个中年女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不卖,我们家这宅子不卖,张兄弟你把人领走吧。”中年女人哭嚎着喊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个家啥时候轮到娘们做主了,耿老板,张兄弟,你们别听这娘们胡说,这个家我做主,我说卖就卖。”吴老实朝女人瞪眼说道。
“不行,咱现在就剩下这个院子了,你把院子给卖了,咱们一家三口住哪儿去啊!
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跟你去要饭也没啥,可咱闺女可还没出嫁呢,你让她怎么办,跟着咱一起去大街上讨饭吗!?”
这个时代的女人,最常挂在嘴边上的两个字,就是认命。
摊上吴老实这么个男人,女人认命了,可她还有女儿,不能让孩子跟着一起受苦。
此时女人心里最害怕的,是吴老实卖完房子之后,等钱花完了,就会卖女儿,所以这时候才有这份坚持。
可这个吴老实,虽然叫老实,可人和名字却半点边儿都不沾,见女人拦在门口不让进,当着耿云三个的面,就开始拳打脚踢。
吴老实已经被大烟给掏空,如果女人反抗的话,估计两下就能把他给打倒,但女人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只是站在那里挨打,没有还手,不过也没有把路给让开。
“爹!别打我娘了!别打她了!咱们卖院子还不行嘛,咱们卖!”
耿云三个外人,这种时候实在不好去拉架,而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红色碎花夹衣的姑娘,哭着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把就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女人。
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吴老实的闺女,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俊秀,脑袋后面梳着两条大辫子,随着跑动一甩一甩,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揪上一把。
对这种小丫头片子,耿云没啥兴趣,不过他却听到身后,有咽口水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冬子眼都直了,两个眼珠子,似乎要扎到小姑娘脸上一般。
在这个年代,冬子这样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早就可以当爹了,这时候看上人家小姑娘,也实属正常。
看着冬子的表情,耿云咧嘴一笑,然后向前走两步,拉住了仍要逞淫威的吴老实。
“这位老哥,既然你媳妇、闺女都答应卖房子了,那咱就赶紧看房子谈价钱吧,你要是再耽搁,我们可就去别家了。”
一听耿云的话,吴老实立刻就收住了手,点头哈腰的讪笑着说道:“媳妇儿闺女不懂事,让耿老板见笑了,请,您赶紧里边儿请。”
耿云拉着看直了眼的冬子进了门,在张贵和吴老实的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