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山盛情难却,耿云只能上门讨扰,他打算坐上个三五分钟,就告辞离开,家里还有兄弟等着救命药呢。
跟着李凤山一路向前,走了大概三里路,一个山里的小村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至于耿云的几个大包袱,自然不再需要他亲自抗,几个游击队的战士接了手。
游击队的战士们,虽然看着耿云的大包袱眼馋,但没有谁打开包袱,更没有人打里面缴获的主意。
里头的东西,那可都是耿云拿命拼来的,他们能捡点洋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不能瞎想。
来到村头,李凤山指着一间茅草房子说道:“耿连长,你那位兄弟就在里头养伤,咱要不要进去看看啊?”
一听节振国在里面,耿云点点头答道:“那咱就进去看看,话说回来,我这位兄弟可不孬,上午的时候,抢了市里宪兵队长的鬼子刀,把该死的小鬼子给活劈了,要不然鬼子也不能追我们追得这么紧,跑进山里还不放过。”
刀劈鬼子宪兵队长,那可是值得吹一辈子的战绩,得知里面受伤的节振国,是这样响当当的英雄,李凤山又为之一振。
当然,之前他已经听过了耿云的变态战绩,现在的接受能力,已经连上了好几个台阶,所以没做出什么太夸张的表现。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茅草屋,一进门耿云就看见,节振国躺在门口的地方,伤口重新处理,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再往里头看,耿云发现屋里头不止节振国一个伤员,还有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躺在里头不停的咳嗽。
看年轻人的脸色,可比节振国还要难看,发白的嘴唇,灰白的面庞,都代表着这个人病得很重。
节振国此时睡着了,耿云没把他叫醒,反而走到里面,看着一脸病态的年轻人,对李凤山问道:“李队长,这位小兄弟是咋回事啊,看起来病的挺严重的呀。”
“哎,这是队里的小栓子,前两天晚上下雨,小拴子为了收晒在外头的粮食,让雨淋了半天,结果就开始咳嗽发烧,闹了已经好些日子了。
我们去邻村给他请了郎中,又去山上抓的草药,结果也没见好,反而咳嗽的更严重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带他去师里的野战医院看看。”
听着李凤山说起自己,小拴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结果却让耿云,一下子就给按回到了床上。
随后,就听耿云说道:“这兄弟应该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可耽误不得,要是变成了肺结核,去了野战医院也治不好。
正好,我们这回去城里,就是为了给团里的伤兵买盘尼西林,既然赶上了,就拿一支给这位栓子兄弟用上,保准用不了几天,拴子兄弟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盘尼西林的珍贵,哪怕整天窝在山里头,李凤山也清楚的很,一听说耿云要给小拴子用药,激动的不得了。
不过,他激动的表情立刻就收住,然后犹豫半天才说道:“耿连长,你是帮团里买物资,这半路把药给我们用了,你回去之后不好交代呀,也不符合纪律。”
一听李队长为自己着想,耿云微微一笑说道:“李队长,咱都是自家人,可别说两家话,这药就是救人用的,救栓子兄弟和救团里的伤员,有啥区别呀。
再说了,不瞒你李队长,看见外头我那兄弟背着的小箱子没有,里面整整二百支盘尼西林,就算给栓子兄弟用上,团里头也够用。”
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李凤山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他忍不住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确定挺疼的,这才长舒一口气,这么好的事儿,幸亏不是做梦。
就在李凤山发愣的时候,耿云叫进来冬子,荷兰神父那里弄到的药箱子,被冬子紧紧的系在了身上。
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有二百支盘尼西林之外,还有玻璃制的注射器,和配套的针头,只是缺少溶解盘尼西林用的蒸馏水。
不过战争年代,没有那么多讲究,耿云直接让李凤山,去找烧开过时间不长的凉白开,虽然可能存在一些细节,但眼下只有这个条件。
很快水就被拿了过来,耿云用小砂轮,在装盘尼西林的小玻璃瓶子的脖胫上一划,随后用力一掰,就把瓶子的长颈口给掰掉了。
随后他用注射器,在茶缸子里抽了一管白开水,把装药的小瓶子注满,把里面的药面儿给化开。
确定溶解完全之后,又用注射器,把里面的药液给吸了进来,去掉针头位置的气泡。
眼下也没有酒精,只能满村里去找了半瓶烈酒,随后耿云用布条蘸了点烈酒,让小拴子侧过身子,擦了擦这小子的左屁股,弄得栓子怪不好意思的。
在维和部队的时候,经常会出现一些紧急情况,没有专业的医疗兵,更没有医院,所以耿云给人打针的技术,也就这样练出来了。
过了十几秒,栓子还在那里撅着屁股等着挨扎,结果就听耿云说道:“你小子,赶紧把裤子提起来,要不然就算病好了还得再着凉。”
小栓子脸一红,朝耿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好养病,药再给你们留两支,注射器也给你们留下,如果病好的不利落的话,过几天再打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