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如初有问过庄杨氏如何插荸荠苗。
等她来到育苗的小田地里,脱鞋挽起裤腿下田,弯腰,伸手到田泥深处将荸荠苗连根小心挖出来。
庄如初头也不抬地干活道:
“小团子你现在在田埂上等我,我先实践实践。”
小团子光着小脚丫,站在田埂上道:
“好。
娘亲你小心点,可别把根须给扯断了,祖母说根须断了或是折损荸荠苗的苗苗,荸荠苗也活不成哦。”
“嗯。”
一连挖好几株荸荠苗,庄如初这个活看似简单,但田泥底部邦邦硬,挖得手指头发疼。
庄如初知道这活小团子干不了,就让他去地里找遗漏的花生或是红薯。
“小团子,我突然想吃花生,你去给我找找花生呗,这里的活很轻松,有我一人就足矣。”
庄如初的干活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挖出一株苗苗,小团子不知辛苦,真以为庄如初干活轻松,他同意去地里翻找花生。
庄如初挖好两箩筐的荸荠苗巳时将要过去。
太阳高升过于炎热,田里水都变热了,不适合将荸荠苗下田种植,她只好挑着它们带着小团子回家,等下午灌溉一些凉水入田,再将荸荠苗下田。
回到家里,母子两随便用了午饭,坐在院子走廊乘凉,小团子突然问道:
“娘亲我们浸泡的桃鸡娘酒是不是可以拿来卖了?”
庄如初道:
“这个还不成,这才半个多月,怎么着都要等三个月,你的零花钱用完了?”
小团子摇摇头,“你给我的零花钱我一文钱都没有花。
我问你就是怕你事情多忘了,万一弄坏了,那不就亏了我们的辛苦和买酒钱嘛!”
庄如初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还是不信她能泡酒,给小团子一个嫌弃眼神,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皱褶:
“我们去睡午觉,下午去田里干活。”
“哦。”
下午申时,庄如初先去田里换一波水,减缓田里晒了差不多一日的热度。
然后,她回家挑上装有荸荠苗的箩筐,带着小团子下田插荸荠苗。
为了荸荠苗整齐,庄如初需要拉线,小团子抢着要帮忙,拿着另一端木棍,往另一头走去。
田泥软硬不均匀,小团子走得急,小脚踩在田里,一歪一斜的,小身子很难保持平衡。
一个没注意,小团子趴在了田泥里。
庄如初快步走过去,没有立即伸手扶起小团子,而是问道:
“小团子你能起来吗?需要娘亲帮忙吗?”
“我能爬起来。”小团子费劲吧啦爬起来,即便途中又摔了一次,他也没有向庄如初求助。
起身,站在那里,一直呸呸地吐泥水,小团子用袖子擦拭嘴巴和脸蛋,发现越擦越擦不干净,干脆不擦了。
庄如初这才上前,用自己的袖子为他擦拭好,皱着眉,疑惑问道:
“儿砸,你为啥会摔倒?是你绊倒田泥还是田泥绊倒你?”
“这有区别吗?”小团子不明所以。
平日他摔倒,曾祖母就会立即去扶起他,还会将所有错误推给地面,她还会用力踩地面给他出气哩!
呃……
这么一想,小团子脸色顿时一变。
庄如初素来护短,她怎么不这么做了?
她是不是不爱他了?
这么一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小团子改口问道:
“田泥的错,你会帮我出气吗?”
庄如初给小团子拧干衣服上的水渍,如实道:
“不会,我打田泥,疼的是我,我傻了才那么干。”
说着,庄如初弯下腰,与小团子对视道:
“儿砸,娘亲爱你,但不会惯你,这事你还是自己想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庄如初捡起木棍,一边放线,一边往对面田埂边走去,独留下小团子站在那里。
小团子听了庄如初的话,看着庄如初平稳的步伐,学着她的模样,一步一个脚印般走动。
果然,他能保持身子的平衡。
小团子恍然道:
“娘亲,我知道了。是我错了,你告诉过我要慢走,还要小心,免得摔跤。
我也明知田泥不好走路,还走得急,不怪田泥。”
庄如初回眸一笑,“嗯,过来,我教你种植荸荠苗。”
“好。”
这次,小团子慢慢走到庄如初身边,他没再摔跤。
小团子拿着庄如初给他的荸荠苗,学着她的动作,慢慢地学习。
小团子只种植了十来株荸荠苗就累得不行,用被阳光和热风吹干的衣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又看向一旁的母亲。
她速度很快,种植的荸荠苗又整齐又好。
小团子握了握拳头,片刻松开拳头,吭哧吭哧继续坚持干活。
忙碌两炷香左右,庄如初就让小团子去田埂上休息,她继续干活。
然,即便自己速度已经很快,一亩田地,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她也只种植四分田。
于是她与小团子就在村里住上一晚上。
翌日天蒙蒙亮,庄如初就起床,挑着箩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