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挣开的手就那么被落在空中。
他的手空了下来,心也空落落的。
姜江还是怪他了。
严于律眼睫垂了下去,打针的那只手紧紧扣住了座椅扶手。
针管里的血液受到挤压一下涌了上去。吊瓶里的药水还没输完,血液和透明药水霎时混合在了一起。
严于律没管,他现在心脏钝痛,所有的神经都像被一只无形地手给揪了起来。
事实上是姜江一直在忍着对他的讨厌在可怜他吗?
可怜他身无分文,流离失所。
对他好,纵容他也是勉强。
严于律知道,是他不对。
但他此时莫名地赌气。
姜江说不喜欢他了。
最初的得逞的那点欣喜之意全部消失殆尽,他心乱如麻。
之前计划地循序渐进和逐步攻克全部乱了分寸,他固执地去牵了姜江的手。
想张嘴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
他怎么说?
说他妈妈占有欲强要把他绑在身边?
还是说他那时尚且没有实力与严汝成抗衡?
怎么说都显得苍白。
他就是把姜江一个人留在了她孤立无援的十八岁。
扔在了那个蝉鸣热烈的夏天,扔在了那个他们本该共同憧憬的夏天。
想到这儿,严于律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来,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有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姜江的原谅。
他总在想,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会用他余下的每一秒去弥补姜江。
他现在有实力了,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他再也不会受制于谁了。
但他却把姜江给弄丢了。
男人一向红润的唇此刻却变得毫无血色。
他不要。
严于律握着姜江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反正他今天不会让她走。
他总觉得,如果今天放她走了她就不会回来了。
那个电话里的人是姜江自己选择的,是她喜欢的。
而他是用尽办法又不择手段赖在她身边的那一个。
这一刻严于律涌上了无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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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也是他一步步勾引着她往里面跳的。
她会不会更生气?
会不会要和他断绝来往。
严于律垂了垂眸子,里面晦暗不明的墨色更加浓郁。
他很自私,不想放手。
不想让她走。
姜江用手掰开了男人紧扣着她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来,想走的意图很明显。
她觉得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她需要出去冷静下,至少是现在。
而严于律想的是,她要走,再也不回来。
可他这辈子只想要她怎么办?
妥协不了的那种。
姜江掰到第二根手指时,严于律已经自发地放了手,然后空出这只手做了别的事情。
他垂下眼睑,右手毫不犹豫地扯下了左手上已经松动的针头。
姜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左手的针头就已经被拨出,他手背青紫,扎针的那块已经肿起来了,血溅到了那条灰色卫裤上。
触目惊心。
姜江这才注意到输液的管子里已经都是血了。
然而男人却还像是没事人一样,白皙带着青紫的手微微颤动,整个人佝偻在座椅里。
一副很落寞的样子。
姜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疯了,不要命似的。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就听见严于律垂着头在那儿喃喃自语道:
“不打针了,我让姜江生气了,我去死好了。”
姜江:!!!
救命,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他这样她怎么发脾气。
这男人怎么一犯错就耍赖啊。
姜江看他这副样子自然也没惯着他,她收回刚刚想要去查看的手,然后语气淡漠地说道:
“你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严于律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唇色越发地苍白了。
卖惨也没用了。
她真的不要他了。
说完那句话,姜江就转身往外走了,一点儿没犹豫。
严于律心都空了,整个人坐在那儿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顿了几秒后他才想起要去追。
男人猛地站起来,脑袋眩晕了一瞬,双目发黑,但还是坚持着要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就被刚刚给他打针的护士给拦住了,她眉头只皱,把他狠狠按在了座椅上。
“怎么了?你不要命了?有你这么糟蹋自己的吗?”
严于律起身还想走,在触及护士身后的姜江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哦,还没走啊。
严于律这下老实了。
感受到身旁这位病人终于愿意配合时,护士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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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整瓶药都不能用了,家属就不能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