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中你是看你老实,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少说多做知道吗?”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趾高气扬的教导着面前的少女。
“知道的,嬷嬷。”阮苔乖顺的低着头垂着眉,因眼眸下垂看不见她的眼睛,右眼角下一颗小小的红痣倒是一眼就能看见,为她寡淡的五官添了几分风情。
桂嬷嬷斜昵着她,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行了,大少爷等着呢,日后就看你的造化喽”
二人七拐八拐绕过楼台水榭到了大少爷住的院子臞(qu)仙园。这院子因种满红梅而得名。原先是陆家主母的住所,后面陆家主母仙去,陆老爷又续了弦,陆大少就搬来这院子住了。
进了院,正是寒冬时节,满院的红梅红艳艳的很是惹眼。阮苔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这院子本也是陆府的一道风景线,但却是无人敢来观赏的。
砰的一声“少爷.......少爷饶命.....奴婢......奴婢不敢了少爷”冰冷湿滑的地上,一个面容姣好的丫鬟跪在地上拼命的磕着头,寒冬腊月她上身只着了件肚兜,旁边还有打翻在地的水盆。
桂嬷嬷一改刚才的趾高气扬缩着肩膀停下脚步低着头站在一边,院里扫雪的小厮也垂着头不曾看见般认真的挥着扫帚。阮苔见桂嬷嬷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下,她的目光只能看见桂嬷嬷肥壮的身体和她绣着粉花的棉布鞋。前面的动静她听着了,想着娘送她来时含着泪告诉她不该看的不许看,所以一直不敢抬头。
那丫鬟边磕头边抖着,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而发抖还是天冷而发抖。
敞着的门里慢慢走出一道身影,光着脚,披了件青墨色长衫,挺拔的身躯缓缓走到那丫鬟面前,那丫鬟仿佛整个人都罩在他的阴影里。他手里执了一把剑,略歪着头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爬我的床。”
“少爷饶命....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呜呜”那丫鬟低着头,用手抓了他的鞋尖求饶。
陆学恺皱了眉,将她的手踩在脚下嫌恶的道:“让你不要碰我听不懂吗?”然后冷笑着将剑抵在她的脸上“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妄想爬主子的床,你多低贱自己不知道吗?”
那丫鬟顾不上手上的疼,惊恐的抬着脸深怕那锋利的宝剑下一秒就把她的脸划开:“奴婢不敢,是夫人....是夫人让我来伺候的...呜呜”
“啊”话刚说完陆学恺用剑在她脸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那丫鬟惊恐的去捂脸,那宝剑削铁如泥只要稍稍一偏,她的脸就毁了。她摸了半天发现没有血,庆幸中再也说不出话捂着脸蜷在地上崩溃的哭着。
陆学恺并非要用剑杀她,不过嫌恶不肯用手碰她罢了“告诉那个贱人,再往我这里塞些和她一般的下**色,我就把她砍了。”说完一拂袖进屋把门关了。
那丫鬟顾不得穿衣服,见那陆学恺进屋,忙哭哭啼啼爬起来走了。
桂嬷嬷战战兢兢在屋外踌躇许久,见天色渐亮,还有事情要忙实在拖不下去低声细语的朝门里道:“大少爷,给您选的书房侍婢送来了,老奴就不打扰您了。”说完不管里面的人听没听见,缩着头走了。
桂嬷嬷一溜烟走了,留下阮苔。桂嬷嬷走了她才滴溜溜的眼珠四转,宽大的院子里种满红梅,陆大少住的自然是主屋,两侧还有几间偏房,洒扫的仆人丫鬟似不曾看见她般各自忙碌,很快其他人退出了院子,她静静的站在院中,仿佛被遗忘的小动物,孤零零的待在原地。
捡起地上的盆心道:“这陆府不止房子大,连木盆都比她家的厚实,只是不知这人心会有多凉薄。”她本来也不至沦落到做丫鬟的,早年家中爹爹是先生,开了间私塾,家里不富裕但也吃穿不愁。但世事无常前年她爹生病走了,家中除了她还有个弟弟,娘亲苦苦支撑一年,不得已还是将她送进了陆府做丫鬟。
抬头望了望院中的红梅,红艳艳的,受感染心中也生出些温暖。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初八下月十五就又可以回家了,带着她的月钱。
陆学恺打开门出来,门口杵着一个人有些意外,阮苔更是吓了一跳,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少爷。
陆学恺见她端着盆以为是伺候梳洗的丫头,皱着眉不耐烦道:“屋里没热水,你端着个盆来就来伺候我?”
“我......好的热水马上来,少爷稍等。”端着盆一溜烟跑了,跑到半路脚底下打滑摔了一跤,好在衣服穿的厚实倒是也不特别疼,她慌慌忙忙爬起来捡了盆捂着屁股跑了。
陆学恺拧着眉的心想等会擦脸还是自己动手绝对不会让那丫鬟的手碰到他,忍不住低估一声“哪里来的蠢东西。”
跑了一半想着打热水的地方离臞仙院远,回来只怕水凉了。又跑回院子,提着盆到处找烧水的地方。大少爷性子怪,伺候的丫鬟都不在他的院内住,此时早已经洒扫完院子里也没人。她走了一圈发现院子里有口井还有厨房就热火朝天的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