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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派特使过去。”
海伦娜公主保证道,“最迟明天下午,当了解完情况,我会督促相关部门把问题妥善解决。”
一旁,通过交谈得知对方情况的亚历山德拉公主,眼眶中含着泪,她第一次知道,在帝国心脏、世间最繁华的城市,会出现这种事。
据女人描述,她的两个孩子都穿着麻袋,家里只吃两餐,而且没有任何配菜,仅有烤得很硬的面包,没什么营养。
即便如此,女人的孩子也只能吃母亲从嘴里省下来的面包皮,她得保持一定体力,去外面找活做。
“殿下,每天都在死人,那些心中带着天赐同情,忠于国家的男男女女,死了……”
在侍卫的搀扶下,女人离开。
人群中传出阵阵喧嚣,他们在讨论刚刚发生了什么,由于离得太远,四周环境又复杂,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唯有近卫、公主本人,以及一直追随在车驾周围的米高知道,有人掀开了一层遮羞布,告诉王室直系成员:
大谈科技与文明的时代,生产力过得大幅度提升的大英帝国,竟然生活着大量穷人,即,在世界中心、首善之都,东区人民活得甚至不如石器时代的野人。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半开放马车内,亚历山德拉公主轻声询问,她们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行动规划,但随着小插曲出现,似乎得作出相应改动。
旁边,年纪很轻的海伦娜摇摇头,表现得颇为无奈。
相比于王子,公主确实很难在政治上有多少作为,更多的作用就是充当吉祥物,督促各部门协作。
“先派特使去了解情况吧,帮那群可怜人解决卫生问题,再尽快改善贫民窟,增加收容所的数量。”
“我相信,即便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也能让穷人过得舒服一些。”
声音从车内传出,米高暗自点头,他觉得,能多开办一些类似褴褛学校之类的慈善组织,那就更好了,可以让穷人自食其力。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那些需要大量廉价劳力、会吃人的血汗工厂给关掉。
不得不说,小伙计还是有点理想主义,假如真那么容易,历届市长和议员,早就行动起来了。
想要拯救东区居民,最可行、最平稳的做法就是引起女王注意。
纵使国家已经确立了君主立宪制,即便维多利亚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女性君王,但当她想要做成一件事,几乎没有做不到的。
当然,复活亡夫除外。
“公主好!公主好!天佑吾王!”
随着皇家骑兵卫队的到来,一个个身穿金色盔甲的士兵,在阳光下,绽放着光彩——
连续两天的暴雨过后,雾都再一次晴朗起来,仿佛是上帝在预示着什么。
到处欢声雷动,乐队奏乐声响彻云霄,几乎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大声叫嚷着,把帽子往天上丢:
“保佑她们!保佑她们!保佑她们!”
两位公主尽力保持着矜持,她们坐在华丽的金色御用马车里,头顶的王冠闪闪发亮,挥手回应着忠诚的市民。
游行队伍中,有大大小小的贵族,公爵女爵、侯爵伯爵,还有很多战士、臣仆,大家随波逐流,跟着王室车驾离开金融城,前往西区,那里有宫殿,有体面、忠心的中产。
“我的忍冬,你若是蜂蜜,我就是蜜蜂。”
“我想从那一双红唇中吸出蜂蜜。”
警方没有禁止人群呼喊,允许人们喝得烂醉、胡闹聚集。
刚下了夜班,在摊子前吃了点东西的工人,似乎忘记了疲劳,加入了快乐游行的行列。
人们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都涌入街边跳舞,手拉着手,口中欢唱《也许我疯了,但我爱你》《忍冬与蜂蜜》。
“喔,两地与海本相连,却被海堤隔开!”
“喔,米尔顿的英格兰,能永垂不朽吗?”
“你们是她共和国的一员,能卑躬屈膝吗?”
“这些王爵如铁生锈,谎言好似虫噬,让你们心智受损。”
“目光充满力量,好像高挂空中与天堂的太阳,来自被分隔的天空。”
汹涌的人潮中,一名身穿水手服的老人在唱歌,然后,又补充道:
“我为这个国家奉献了青春,参加了数十场战役,如今却连一个高枕无忧的地方都没有,音乐声、欢笑声和礼炮声一波接着一波,害得我这个无政府主义者,想把这群人的脑袋给轰掉。”
不知该说幸运,还是还说不幸,除了几名同伴以外,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听到这翻惊世骇俗的言论。
因为,大家都在欢庆,为女王的大度而高兴,她没有放弃伦敦。
“有太多人忙着帮某一个人制衣,才会有那么多人没衣服穿。”
周天喃喃低语,接着,转身逆着人潮向自家酒馆走去。
旁边,杜泉也是面目表情,东区人民之所以会那么惨,根子上就是因为西区人过得日子太好。
宁可举办一场盛大的仪式,也不愿让穷人吃上几顿饱饭,要知道,如果把用来搞排场的资金,拿去扶贫、救济穷人,那至少会有两万人因此而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