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内,光线忽明忽暗。
两道影子相对而立。
一个是没有头颅的女尸,一个是手持长剑的青年。
“嗝哈哈哈……”
地上那颗头颅还在狂笑。
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而那张苍白美艳的俏脸,令人不禁联想,若是她还活着,该是何等风姿。
这个时候,陆离压下碎尸的冲动,重新冷静下来。
幻象?
所谓血液,不过是自来水而已,另外,自始至终,自己都未曾收到伤害。
既然如此,它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恐吓闯入者?
陆离如此猜测。
毕竟他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有些拿捏不准,很正常。
身后。
那个双眸血红的病人,从黑暗中走出,额头处愈发鲜红。
砰砰砰——
撞击声响起,由于身穿约束衣,他只能用额头敲门。
一下接着一下,频率、力道完全相同,让人感觉既呆板又无聊。
见状,陆离长呼一口气,“伙计,你自己慢慢玩吧。”
反正是睡不成了,倒不如四处探索一番,看看附近到底有多少恶灵、这栋大楼过去究竟发生什么事。
然而,正当他准备抽身离开时,无头女的胸腔处涌出一团黑雾,黏糊糊,如活物一般。
接下来发生的事,令陆离如临大敌,再次握紧剑拐。
只见女人膝盖杵地,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然后,一脚踢开自己的脑袋,轻快悦耳的声音传来:
“踢球,一起踢球。”
“嗝……哈哈哈……”
陆离自然不会搭理她,只当这是儿童恶作剧,一边小心提防四周,一边朝楼梯口走去。
而那些印在木板上的血手印,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越来越浅。
它们为什么会出现?
不知道。
为何会变浅?
不知道。
此刻,初来乍到的新人陆离突然想抓个人过来问问。
一念至此,他转过身,想要跟身后的两个家伙好好谈一谈。
“踢球……来……踢球!”
可惜,无头女依旧在玩自己的脑袋,并不断发出邀请,而红眼男则在用额头敲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鬼地方!
陆离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抬起右脚,准备离——
嗯?
凝滞感传来,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脚尖被一团黑雾笼罩,不得寸进。
咕噜噜~
与此同时,它又滚了过来。
坦白来说,再美艳的脑袋看久了,心中也会产生厌烦,更别提是在这种情况下了。
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被吓破胆了。
陆离用长剑将其拨开,口中骂骂咧咧:“自己玩去,别烦我!”
可惜,那颗该死的脑袋就像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围着他不断绕圈。
“嗝嗝哈哈哈……嗝~”
魔性的笑声充斥着耳膜。
“草!”
回答她的是一声短促有力的喝骂。
陆离抬起另一只没被黑雾缠绕的脚,鞋尖朝无头女的脑袋狠狠一剜!
教导实战技巧的学长曾说:心头养足三分恶气,做到心有恶虎,动起手来才不会吃亏。
此时此刻,陆离心中哪只三分恶气?心中戾气极重!
这一下,定要它彻底闭嘴。
啪!
落到实处了。
一道血雾在眼前炸开。
见状,陆离嘴角不由得上扬,不管怎样,心里终于舒服了。
而无头女的下半身愣在原地,仿佛没有预料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至于红眼男,这家伙还在心无旁骛的敲门,如同魔怔了一般。
晦气!
陆离余光一扫,旋即将视线收回,虽然这鬼东西不会造成威胁,但很是烦人。
“踢球,一起踢,来!嗝哈哈哈……咯咯咯……”
又是它。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脑袋。
血污消失不见,一切恢复原样。
头颅悬浮起来。
美艳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陆离,笑意盈盈,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
天呐,我是造了什么孽……
自诩理智的他,心态开始崩溃。
这玩意儿近乎无解。
割首不死、无视伤害、免疫白银,堪称bug级存在。
不知怎地,陆离想到了高中课本上某位古人的名言——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这颗脑袋,哪里是什么铜豌豆,钛合金的耐久度都没它高。
当初我就不该用萨杜之剑斩首,现在后悔了,能装回去吗?
对了,听说舌尖血能驱魔,要不试一试?不行,万一赌错了,可能地方哭去。
由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陆离的心思比往常活跃了一些。
“你们两个是病友,一起玩,不好吗?”
坦白来说,这仅仅是一句吐槽,没指望能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