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杜颜齐压阵,赵县令又慢慢平静下来了,指挥着人把镇北侯捞了上来,放到了不远处的平坦处。
赵县令连忙把杜颜齐拉过去,“杜公子你快看看人是怎么死的?如果溺死的,那咱们就可以破案了。”
“破案?怎么破案?”
“镇北侯失足溺水,自己把自己淹死了啊!”
赵县令说得一本正经,理直气壮,仿佛案子真的已经破了,可以马上结案般。
杜颜齐失笑,干脆不理他,检查尸体。
不用再当杜颜齐的眼睛,楼锦薇一时轻松了下来,可也是这份轻松让她无所事事。
之前她都是在杜颜齐身边,在案发现场帮着找线索,但是今日,杜颜齐所有的事情都能自己做,她空闲了,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看着专心致志忙碌的杜颜齐,楼锦薇无所适从。她左右看了看,察觉自己无法加入后默默起身走了出去,但忙碌的人们都没有发现。
今日与宴的人实在太多,又都曾汇聚在这里,所以花园里留下的痕迹又杂又乱,可牛捕快还是带人把花园搜查了一遍,希望能找到线索。
不过很可以,依旧没什么发现。
可能是眼力还是不够吧。
牛捕快这般想着,凑到了杜颜齐身边问:“杜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嗯?老侯爷在溺水前已经死了,这算不算发现?”
“啊!当然算啊!这可是大发现!”牛捕快惊得都蹦起来了,连忙招呼赵县令,“赵大人这里有发现!”
杜颜齐没理会他的咋咋呼呼,继续翻看着尸体,下意识的问:“锦儿你有发现什么么?”
没有得到回应,杜颜齐抬起头来。
锦儿居然没在他的身边!
这个认知让他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他左右看了看,竟是都没能找到楼锦薇。
“杜公子。”牛捕快刚走过来,就看到杜颜齐倏地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他忍不住道:“杜公子你要去哪儿?”
杜颜齐问:“你看到我娘子了么?”
牛捕快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啊,应该去别的地方找线索了。”
“我去找找她。”
杜颜齐呆不住了,立马就要走,可牛捕快却拦住了他,“别啊杜公子,现在案子最重要。死的是镇北侯,如果不尽快破案,我们无法交代啊!”
杜颜齐摇头,“不行,我必须把锦儿找回来,没有她在身边我心神不宁。”
“我帮你找,我现在马上派人去找。”牛捕快说着直接让两个手下去找人。
见他真的不肯放人,杜颜齐没办法只能暂时先留下来。牛捕快问:“杜公子你跟我说说,镇北侯是自杀还是他杀?”
“还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在落水之前就已经死了。”对上牛捕快不解的眼神,杜颜齐又再次蹲下,捏住尸体的下颚,强迫其张开了嘴,“人为水所没溺,水从孔窍入,灌注府脏,其气壅闭,故死。”
杜颜齐继续道:“若溺死后很快即捞起者,可见尸体皮肤湿冷,黏稠感,颜色苍白,这是皮肤血管收缩之故。尸斑呈淡红,有时也可暗红。全身皮肤立毛肌呈现所谓鸡皮疙瘩。此种改变尤以大腿、臂、肩部为甚。阴囊、下体和乳房皱缩。面部紫绀,但也可不明显。结膜显著淤血,可见少数结膜下瘀点。口鼻有泡沫,抹去后仍可发生,此种情况可持续数小时。此种泡沫来自肺中支气管,即所谓蟹沫。”
牛捕快听得一脸懵,“杜公子能说得简单些么?”
杜颜齐顿了顿,“就是尸体上没有任何溺水而亡的特征,所有该出现的都没有出现。”
他也懒得解释了,在镇北侯的头上摸索起来。牛捕快就见他动作一顿,神情都放松了几分,他意识到线索来了,忙问:“是不是有线索!”
“后脑勺有伤口。”杜颜齐总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伤应该是老侯爷的致命伤。”
“他杀!”
牛捕快愁得眉头都要烧起来了,“我天!这是个什么情况?老侯爷被人杀了,是谁对老侯爷这么大仇恨!老侯爷这才回上津没几天呢!”
“不知道,这需要你们去查了。”杜颜齐拿出帕子,边擦手边起身。
牛捕快抱怨,“这上哪里去查?”
“今日侯府办宴会,来了不少人。”
听他这么说,牛捕快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人太多了,查起来太麻烦。”
杜颜齐瞥他,“麻烦也要查,你们也说了,侯爷身份不简单,不查出个所以然来,上津的衙门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牛捕快整张脸都垮了,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杜颜齐严肃叮嘱,“找人把这个花园围起来,除了你们,谁都不准靠近。”
牛捕快刚要回答好,就听杜颜齐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有人进来,监控着不要大打草惊蛇。”
牛捕快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
现在所有人都在萧家无法离开,若真的有凶手,怕自己被发现肯定会来现场看看。
明白了这个道理,牛捕快也严肃起来,郑重保证,“杜公子放心,我肯定会安排好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