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踏在地上发出规律又清脆的声响,一个车队出现在通往上津的管道上,队伍整齐,马车华丽,光是前后左右的侍卫都有好几十个,一个个英姿飒爽,背脊挺直。
管道上有不少过路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观望,可对上那些护卫的眸子又是一阵心惊,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那些人的目光好生犀利,腰间还带着佩刀,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上津挺繁华的。”
被保护在正中间的马车里传来了一句感慨,随即众人便看到窗帘被掀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露了出来,“顾钦明将此地发展得不错啊!”
听出了这人话中的赞赏,路过的商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人的语气像是上峰夸奖下属一样,理直气壮的,有人忍不住嘟囔道:“这话说得像是在表扬刺史大人一样,这人谁啊,还能管刺史大人?”
这人声音不小,自然被车队的人听了去,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身上落下了不少视线,如同芒刺在背!
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头顶,那人发现这些护卫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死人般的冷漠无情,有些人腰间的佩刀甚至都已经抽出来了,泛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落在他头上!
那人只觉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的望着那些佩刀,手心都攥出了汗!
“好了,不知者无畏。”
中年男子倏地开口,只听唰一声,佩刀又重新回到了刀鞘,那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序。
察觉到那些盯着自己的的视线被收回,那人不敢再停留快步走到了前头与车队拉开距离。他长长的呼出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津津的。
他忍不住想,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啊?气势那么足,有那么一刻他真觉得自己要被杀了!
车队里,梁武帝有些扫兴的放下车帘,脸上的兴致勃勃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不愉。
车里,张启仁凝着他:“陛下不高兴了。”
“朕为何要不高兴?”梁武帝反问。
“在上津,顾钦明就是土皇帝,上津的百姓只知他,不知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当然会不高兴。”
张启仁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见皇帝一直看着自己,那眼神有股说不出的诡异,他忍不住问:“陛下为何这般看着臣?是臣脸上有何不妥么?”
梁武帝突然笑了笑,“启仁啊,你如今都用上挑拨的法子,看来你对朕和顾爱卿恨得很深啊。”
张启仁目光闪了闪,只道:“臣说的都是实话,顾钦明经营上津这么多年,早已经将其全部渗透了,陛下您,在上津无人认识。”
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梁武帝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恨他?可别忘了,你与他是亲家,他大女儿是你大儿媳。”
“是啊,既然是我亲家,我为何要恨他呢。”
听着他这声轻叹,梁武帝神情复杂起来,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张启仁,转移了话题,“马上要进城了,爱卿就不要跟着朕了,朕想要自己走走。”
张启仁眼神闪了闪,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不安。他知道皇帝肯定会去找杜颜齐,但皇命难违,他根本就没珐拒绝。
……
城巍峨的城门就在前面,梁武帝又再一次掀起了车帘朝外望去。
上津是个大城,更是大梁最为重要的港口,每日来往的商队都非常多,所有城门口常有人进去,非常繁华。可梁武帝却在门口看到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些人聚集在城门口两边的山林上,虎视眈眈的望着城门,还有人不少人在城门口转哟,想要进到城里去,可却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走开走开!我们上津城不欢迎乞丐!”
“我们不是乞丐,让我们进去!我们要找镇北侯!”
“镇北侯哪里是你们这些臭乞丐能见的!快点滚,上津不欢迎你们!你们别来脏了我们的地方!”
乞丐们囔囔着往里面挤,但他们一个个都瘦骨嶙峋,根本不是身强体壮的守卫们的对手,推搡间好几些人都直接被推倒在地,有一位年纪大些的竟是被推得直接撞到了城楼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杀人了!守卫杀人了!”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乞丐们也被刺激到了,一个个不要命的要往里冲,“报官!我要报官!守卫杀人了!”
“退后退后!赶紧退后!”
守卫们手忙脚乱的维持着秩序,但却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城门口乱做了一团,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城门口彻底的乱了!车队无法前进,被迫停了下来,梁武帝看着这混乱的局面眉峰蹙得比山还高,“这是怎么回事?”
“主子,属下去打听打听。”
领头的侍卫打马走过去,很快又回来了。“如何?”
“回主子,那些都是南方受灾的灾民。”
“灾民?”梁武帝眉头蹙得更深了,疑惑道:“灾情不是已经缓解了?百姓们的家不也已经重建了?他们为何不回家?”
侍卫的脸色不太好看,犹豫了会儿才道:“那些难民说,他们回家之后根本就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