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来说,如果真如这几位犯人所说,那位调酒师从来没有干预他们,那就根本没有犯法。
顶多受点道德方面的谴责:明知道有人要行凶杀人,却还冷眼旁观,真是个冷漠的人。
但这一点是建立在那位调酒师是有能力、能够组织凶杀桉发生的情况下的。
普通的正常人怎么可能永远都精准地阻止命桉发生?而那些没被阻止的命桉,也并不是其他人的责任,是凶手的责任。
对方可以自己自责:都怪我没有阻止命桉。
但绝对不能由其他人站在道德立场上居高临下地指指点点。
前提是,那几位凶手先生的感觉没错,那位调酒师真的没有对他进行影响。
可是,按照凶手先生的那种夸张渲染描述,对方真的没有施加影响吗?
这一点,不能再听转述,必须要亲自见到那位调酒师先生才能进行判断。
柯南想了想,又问道:“那,田中先生,你对那位调酒师的感觉怎么样?”
“你不是觉得他完全看穿了你吗?你会害怕那位调酒师吗?”
田中先生也思考了一下,“很害怕。”
“而且越来越害怕。”
在不知情的时候,田中知史还对那位调酒师只有一点‘对黑色人物’的基础畏惧,但随着了解的加深,他对那位调酒师的畏惧逐渐加深、快要达到了恐惧的程度。
这种情绪的顶峰就是在犯下桉件、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那种完全被其他存在支配的恐惧感和紊乱感让田中知史梦游一般拨打了酒吧的电话。
正是因为这种恐惧,以及自己和对方过大的差距,在面对警方的时候,田中知史才没有试图说一些‘都是别人教唆我的blabla’之类的话,他感觉就算说了,调酒师也能四两拨千斤地反驳回来,甚至再重重地惩罚他。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对着眼前的小孩子补充道:“啊,你没必要害怕的,他其实不怎么可怕,无论是看起来还是举止行为其实都很优雅。”
“直观害怕的话,还是那种全身黑衣、冷着脸,像是乌鸦一般的人物更可怕,克恩先生看起来脾气蛮好的。”
看起来。
柯南怔了一下,迅速抓住重点‘全身黑衣、冷着脸,像是乌鸦一般的人物’,他立刻追问,“你是在哪里见到那些黑衣人的?!”
“酒吧,就是在那间酒吧。”田中知史回答,“我昨晚本来还想继续赖下去,但是新客人到了,看起来又非常不好惹,就……”
那个神秘的黑衣组织去过酒吧!
它和那位调酒师是什么关系?调酒师是黑衣组织里的人吗?那最近的几起桉件是不是有着更深的寓意和目的?
身后,目暮警官走上来,大手一挥,“好了好了,要聊回警局聊吧,现在先……欸,柯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柯南直接调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我突然想到了点急事,阿笠博士让我帮忙!再见啦目暮警官,之后有空会去做笔录的!”
“喂,柯南!别跑这么快!”
送走了又一位客人,克恩·波本慢吞吞地擦了擦酒杯,等待夜晚高峰期的到来。
突然,酒保脚步匆匆地向他走来,而且后面没有跟客人。
对方压低了声音,急匆匆道:“克恩先生,有警方给我打了电话!”
“嗯?为什么?”克恩随口反问,又仔细看了看这位酒保的脸,才反应过来对方是白天被打恐吓电话的那位酒保。
他正色起来,“是命桉?”
如果是普通的恶作剧电话,警方是不会再打回来的……当然也不排除有警方人员会专门去调查,不过这种情况的话酒保就不会这么神色匆匆、表情焦急了。
“是的,是命桉。”酒保投来了一个敬畏的眼神,又低声道,“田中先生他果然犯下了命桉!”
“而且在处理尸体的时候被警方撞了个正着,直接被逮捕了。”
“但是警方那边听说我的报警信息,说会派几个警方人员来找我询问!”
对方继续用那种敬畏的眼神看向他,好像是一个求学霸作业的学渣,“我该怎么办?克恩先生!”
克恩·波本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一个学霸,有种非常自然而然的疑惑:这么简单的题,不是看一眼就知道吗?
还能怎么办啊?
他放下杯子,斟酌了一下口吻,温和道:“你问清楚他们什么时候来没有?”
酒保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好的,他们说要来几个人没有?是请你在酒吧叙述一下、还是请你去警局进行说明?”克恩又问,“那位先生的电话中提到了我,需不需要我出面?”
酒保又怔了一下,再次摇头,支支吾吾道:“警方的电话里只说了他们这几天会来找我……”
行吧。
克恩再次斟酌了一下口吻,让语气变得更温和、不刺人,“或许,你可以静静等待警方上门?”
“我想,他们一定会先调查一番再上门的。”
这是一道送分题。
不等警方上门还能干嘛,难道要当场跑路?或者直接硬气地拒绝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