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难分吸引了拓跋恒父子俩的注意力,那拓跋显破境之后第一个征讨的其实应该是东部草原。所以,刘浪亲自赶赴东部草原,必须抢在拓跋显平定南部草原各部之前,帮助都水监控制的部族联盟尽快一统东部。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就得过斯朗部这一关。
寒风凛冽,残阳如血,刚到初秋时节,草原上的风就已经很凉了,刮在身上能直接把袍子吹透,站在箭楼上的陈平不由得裹紧了披风。当他看到最后一队部众押着众多的牛羊和俘虏走进俘虏营地之后,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关闭营门,设置鹿砦,各哨一明两暗,营内巡视,不得间断!”
“是!”
陈平在箭楼上亲眼看着部下按他的命令布置完毕之后,这才转身下了箭楼。当他来到平地上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箭楼上的那面旗子。
那是一面黑色的绣着一只金色的鹰抓着一只白羊的旗子,这面旗子就是陈平所统辖的部落联盟的战旗,部众们都管这面旗叫做金鹰叼羊旗,管这个部族联盟叫做鹰羊部,管陈平叫做屈律啜(大首领)。
天色渐暗,风一阵紧似一阵,陈平不得不裹紧披风紧走几步回到了自己的大帐内。
当陈平刚迈进大帐的那一刻,他猛地斜着蹿了出去。当他的肩膀着地一刹那,他的身体蜷成了一个球滚到了大帐一角摆设的兵器架子后面。那兵器架子上除了刀枪弓箭之外,还立着一块半人多高的防盾,恰好能将陈平整个遮住。
片刻之后,陈平从盾后探出额头和双眼,迅速将大帐内的情况扫了一遍。他看见一个年轻人,将一勺热油浇在一个大海碗中。刺啦一声,香气瞬间充满大帐。那年轻人冲着陈平微笑,陈平看见那年轻人露出的洁白闪亮的牙齿,不多不少正好八颗。
久违的香味勾起了陈平的记忆,原来他刚走进大帐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陈平还记得第一次吃这种美食是在云中城,那是刘浪亲手给他做的,这种美食叫做油泼面。
陈平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自从来了赫舍里之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死人,就把陈平这个名字深深埋在心里。如今的他叫做赤纳诺海,也就是头狼的意思。
陈平站起身来,扭头擦了一把眼泪,随即快步来到桌案边上。
“莫戎可汗何时到的?”
“老陈,我已经设了结界,这里没别人。我知道你,你们不容易,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但是现在你可以轻松一下,绷得太紧了也不好。来,吃面。先吃,吃饱了再说。”
“那就多谢刘侯了。”
陈平也不客气,接过碗先是深深吸了一口香味,随即用筷子拼命地往嘴里扒。
“慢点吃,还有,多着呢,够你和兄弟们吃的。”
陈平塞得满嘴都是,已经顾不得跟刘浪说话了,只给了刘浪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紧跟着继续往嘴里扒拉。
陈平还是被噎住了,刘浪赶紧递给他一碗面汤,陈平接过来一仰脖一口灌进嘴里,终于把气喘匀了。
“老陈,慢慢吃,慢慢吃。”刘浪拍着陈平的后背,低声劝着。
“好,慢慢吃,慢慢吃。呜呜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可刘浪心里明白,此时陈平的痛哭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看到了希望。在四面皆敌的环境里,在每天面对生死搏杀时,陈平和他的部下们从没流过一滴泪,但现在他却哭了。因为他知道,刘浪来了,胜利就不远了,所以他哭了,这就是所谓的喜极而泣。
片刻之后,东部分司的骨干精英在大帐内聚齐了。刘浪一看,竟有不少在云中和白马关时共过事的弟兄。大家一见刘浪分外亲热,等到端起碗来时,却无一例外的哭了一鼻子。
已经吃饱的陈平挨个弹了弟兄们的脑壳,说出的话却带着金铁之声。
“哭啥,刘侯来了,就说明咱们要豁出命来大干一场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坐在这的没一个是被逼着来的,都是为了封妻荫子给后代搏个好出身。刘侯是世家子弟,身娇体贵,人家能跑到这来陪着咱们兄弟玩命儿,咱们还哭个啥。没啥好委屈的!早就跟你们说,咱们此来是生有荣死有名,再苦再累也值了。赶紧吃,吃完听听刘侯的章程。”
“刘侯、大人,我们不是委屈,是闻见这个味道,想家了。没事了没事了,兄弟们快吃,吃完说正事。”
说话的人叫王德,是陈平的副手,也是个粗中有细,智勇双全的人物。
“先吃饱,吃饱了我再说。来,都把碗填满。都是纵横沙场的汉子,一碗也就是垫个底儿,每人至少再吃三碗!吃!”刘浪说到。
“哈哈哈,刘侯说得对。兄弟们,敞开肚子吃!”陈平喊到。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围拢在刘浪身边。浪百里人手一个,又教会了他们怎么用,刘浪自己用一个浪千里。当然,因为隔得太远,而且也没法像在莫罕山时是那样建立一个蕴能发送塔,好在刘浪手里有正版的传音送影,也就是小镜子金海螺,所以刘浪就充当了人形蕴能发送塔。这样一来刘浪既能和黄历联络,又能指挥陈平和他的部下。
等到众人的兴奋劲过后,刘浪对陈平说:“说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