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啊库狄大人,刚刚人家说到哪啦?”
“刚刚您说到,当大祭司一点都不好玩儿。”
“是呢,一点都不好玩儿,简直无趣透了。其实人家喜欢骑着大怂在草原上晃荡,从早上晃荡到晚上,再从晚上晃荡到早上。累了,人家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饿了渴了,就到附近的部落里吃上一顿。人家可以想唱就唱想跳就跳,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老天谁也管不了人家,这才是人家想过的日子。”
“其实这样的日子我也想过,可是我没有大祭司的本事,所以我只能在我们的库图克图大可汗(拓跋恒)的手下做事。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而已。比不了您能说走就走,说停就停。”
“你很会说话啊,难怪你们的裤头裤头大可汗。”
“是库图克图大可汗,库图克图就是永恒的意思。”
“哦。裤,库。呃,反正你们的大可汗肯定是很欣赏你的,人家也觉得你说话很有意思呢。”
“谢谢您的抬举。”
“就是一双眼睛不老实,总往人家腿上身上瞄。”
“呃。大祭司,您这穿着打扮没法不让我瞄哇,您要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我就是想瞄,不也瞄不着您嘛。”
“嘻嘻。说的还算是实话,那好吧,你见小金要干嘛?”
“上次说好的,用册封大首领的文书换回我们的拓跋璃月公主。”
“哦。库狄大人,恐怕你不能把公主领回去了。”
“大祭司,这可说好的事,不可以反悔的。”
“不是人家反悔,而是拓跋璃月公主不想走,不信你看。”
小白随手往大帐右侧一指,那一面的帐帘自己分开到了两侧,露出了艳阳下的青青草原。只见野花遍地的草原上,牛羊成群,牧人歌唱。一匹虎斑马驮着一男一女在草原上肆意地奔驰着。
那男人穿着一身金色的袍子,金黄色的头发披散着,被风一吹就飘扬而起,恰似一面金色的旗帜。男人的双臂环住了拓跋璃月的细腰,双手握着马缰操纵着大怂狂奔。隔着这么远,库狄查都能听到拓跋璃月的喊声:“快呀,再快呀!树枝,你再快些呀!”
小白的袍子又滑下来了,但这回库狄查根本没心思看,因为他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记得耶律家还是赫舍里之主的时候,海兰公主从未被一个男人抱着共乘一马,更不会对一个男人喊快呀快呀。赫舍里人虽然天性豪放,但作为一国公主,这豪放得也太过了些吧。”
“库狄大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我看到的是真实的,但我心里并不信这是事实。”
“阿朵啊,把你家公主叫来。”
阿朵从小白背后转出来站在大帐闭上,两只小手拢住嘴巴大声喊到:“公主,回来啦,库狄查大人要见你!”
咵啦啦,虎斑马眨眼之间就到眼前。一见拓跋璃月那粉扑扑汗津津的俏脸,以及她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和娇羞,库狄查就感觉自己领的这份美差,突然变成一个大号的刚出炉的滚烫的烤地瓜,放在手上一烫一溜泡的那种。
“公主,我来接您回家。大可汗和大可敦很想您,赶紧跟我回去吧。”
拓跋璃月回头看看身后带着金色假发的林晃,双眼里顿时被柔情蜜意充满。
“树枝,我家来人接我了,我阿爸阿妈想我了,我得回去了。”
“哦。你离开家很久了,是应该回去了。”
“那,那我走了啊,我走了。”
拓跋璃月装模作样地冲库狄查伸出手,库狄查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了拓跋璃月的手。
“公主,我来扶您下马。”
“唉。我本是那片落花,逐着水流在世间游荡,不曾想却于此遇到了犹如另一片落花的你。水中的落花缠绕着相伴着随水而去,本该相守相伴,不离不弃。哪知只需一阵浪来,便会分开。一片将要去那未明的远方,另一片却留在原地独自哀伤。我便是那片独自哀伤的落花。而你,我的阿月,你这一去便把我的一切都带走啦!啊,从此以后,你我咫尺天涯,再难见面。我将在对你的思念中孤独终老。我不会再爱了,因为我的爱,都没了,没了,没了!阿月,你,走吧。”
“树枝,我不走了,我舍不得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库狄查,麻烦你告诉我阿爸阿妈。我,我,我不回去了,让他们就当是,没我这个女儿吧,呜呜呜。树枝,我们走,呜呜呜。”
咵啦啦,大怂掉头撒腿就跑,眨眼间就没影儿了。
库狄查保持着扶人的姿势站在那里,现在他的脑瓜子里嗡嗡作响,智慧犹如林晃口中的那片落花,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
小白干呕两下,赶紧用小手拍打自己的胸口。
“哎呦,被林先生恶心到了。人家记得,家主跟林先生不是这么说的呀。阿朵,家主怎么说的?”
“家主好像说的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林先生大概记不住,于是就成这样了。”阿朵就是聪明,刘浪的每句话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嗯,还是家主说得好,特别有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