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奉天城里依然在戒严,都水监的人,还有成队的士兵在街上来来回回跑个不停。但是,百姓们的并未受到多少影响,东西两市的生意也照样红火,百姓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过百姓们发现,平日里那些狐假虎威,惯会欺负老实人的城狐社鼠们不见了,大街小巷立刻显得和谐清静了不少。
崇文坊门口,坊官贴好告示之后对围他的的街坊们说:“告诉大家啊,这不是皇上的寿诞快到了嘛,本来皇上挺开心的,谁曾想一帮不开眼的竟然趁着夜黑风高,去抢国子监和崇文馆里的《格物之术》全书,好在官府提前有了防范,那帮家伙没抢成。可是啊,太极殿里存的那一套却也被偷了。皇上大怒,勒令全城大索。皇上发怒官府麻爪,于是把怒气发在那些街头混混和城狐社鼠身上。这样也好,就当是打扫一下屋子,也好清清爽爽庆贺皇上寿诞。其实啊,官府的眼睛盯着的是各国使团。知道不,抢崇文馆和国子监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南荒和海外的人,就跟前些日子刺杀福王爷的刺客差不多是一个地方的。这帮死囚是穷凶极恶之徒,穷的就剩下一条命了,所以一来到奉天就看花了眼,啥啥都想抢回去。这下好了,惹恼了皇上,都水监的爷们正愁没事干呢,正好拿这帮穷鬼练手。各位高邻心里明白就好,官府不是针对咱们的,一是要找回丢失的全书,二是要震慑各国使团。咱们看着就好,可不敢往前凑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看热闹不能误了养家糊口,大家伙都听明白没?”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于是嘻嘻哈哈地跟坊官打声招呼,三三两两上街去了。
就在这时净街的鞭声响起,坊官赶紧招呼众人闪到道路两侧。紧跟着蹄声隆隆,曹无伤领着亲卫护着刘浪策马而去。
“侯爷,什么事这么急呀?”坊官问到。
“奉旨彻查全书被盗的案子去,陛下催得紧,限期破案。光靠奉天府的三班衙役还有长治、久安两县的捕快还是不够,所以侯爷我就被陛下赶去鸿胪客馆办差了。”刘浪高声回答。
“侯爷,不如把那些使团都撵走吧,贺礼留下,人撵走。”坊官又说。
“哈哈,那可不行。咱们是上国,上国要有上国的风范。他们办事不地道,咱们可不能跟他们学。若跟他们学了,咱们不就跟他们一样不地道了嘛。”
“侯爷说得在理,侯爷慢走。”
“有劳各位街坊让路了,本侯感激不尽,咱们改日再叙。”刘浪客气了几句打马而去。
崇文坊是大燕高等学府崇文馆的所在地,大部分住的都是学者名流,虽然算不得权贵,但却家境殷实,名声显赫。其余的普通人家,家境也都不错,所以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崇文坊内没下户”。下户就是贫民、穷人的意思。刘浪是崇文坊内第一位权贵,但却待人和气,颇有谦谦君子之风,所以邻居们很快就对刘浪失去了畏惧之心,说起话来也很随意。对此,刘浪不仅不以为忤,反而觉得很亲切。如此亲民举动,赢得了崇文馆内学子和夫子们的赞赏,对刘浪也不再是爱搭不理的了。
上了朱雀大街后,刘浪和海兰分别。海兰去了靖阳公主府,虽说现在府里没啥事,但好歹也得有个主事的人盯着,不然那些留下的宫女太监,指不定会闹出啥幺蛾子呢。刘浪则直接去了鸿胪客馆而去。
鸿胪客馆是等级最高的国宾馆,住在这里的都是大国使团,比如大良、赫舍里、东海等国,其余小国和各部首领,则分别住在四方馆和怀远馆内。
从昨晚开始,住在四方馆和怀远馆的使团和各部首领就没消停过。都水监、刑部、礼部的人轮这番的折腾他们。稍有不满就会受到更加猛烈的压制,一个小小的七品官竟敢指着那些国王的鼻子骂。虽说那几个国家的疆土还没大燕一个县大,但好歹人家也是一国之主啊,怎么也得给点脸面吧。但是这些国王想多了,大燕的官员们让他们彻底人清了“国小无外交,国弱王没脸”的现实,于是这些国王低下了高贵的头,傲慢的脸上也挂上了讨好的笑容,随行的所有人也变得规规矩矩了。
而鸿胪客馆就不能这样对待了,季方扒拉来扒拉去,还是觉得刘浪行,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刘浪肩上。
其实刘浪心里明白去了也查不出啥来,因为他已经知道是谁偷的书,和偷书的目的,而且还是有意让他们得手的,这次去查不过是假戏真做,增加一下真实性而已。所以,刘浪很轻松,他一轻松自然就要和兄弟们分享。于是许仙成了刘浪的副手,薛不器、罗匡、段宏、林晃则成了刘浪的手下。哥几个在鸿胪客馆门前聚齐之后,刘浪一声令下封闭客馆大门,许进不许出。随后,领着哥几个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鸿胪客馆。
“大人,咱们先去谁家?”许仙问。
“赫舍里。有些日子没见貌似忠厚,实则阴险的拓跋显了。还有悲情王子耶律崇,知情识趣的库狄查,勇有余而智不足的赫连陀,都有点想他们了。”
“那还愣着干啥,兄弟们,咱们去折腾赫舍里使团。”薛不器喊到。
“好哇好哇,折腾个赫舍里去。”罗匡喊到。
小胖子罗匡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性格,反正只要是欺负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