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的假山上有座凉亭,此时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四周挂上了纱幔,地上铺上了地毯摆好了桌案和坐垫。美丽的宫娥有的在一旁调试琴音,有的在煮茶,有的打着摇扇,有的在布置水果点心。凉亭之内香气缭绕,燕语莺声,间或有宫娥们的笑声传出,让人听了顿感心旷神怡。刘浪就被这美景美人美音给迷住了,他停住脚步,闭起双眼微笑满脸地享受着。
“侯爷,侯爷,您挡住太子爷的路了。”
那个拿了刘浪贿赂的新任太子内侍贾大空,一边说一边把刘浪拽到路边。李荣来到刘浪身边,斜眼看看刘浪,随后说道:“想当太子啊,孤让给你?”
“没有的事,我才不当那个倒霉的,不对不对,我才不当那个受累的太子呢。再说我姓刘,怎么可能做你们李家的太子呢。殿下不要挤兑臣了,臣还小不懂事,做得不对的地方殿下直说就好。”
“嗯。说完你还犯对吧?”
“怎可能,臣对太子殿下的教诲时刻铭记于心。每每想起殿下对臣的好,臣感对殿下的感激和敬仰之情,犹如万里长河,星辰大海。”
“那怎么又跑到孤前面去了?”
“哦哦。臣年轻,腿脚比较利索。”
“你的意思是说孤老了?”
“殿下你这样就不好了,这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小玄,赶紧让殿下抱抱。”
嗖,正在树上抓鸟的小玄,一下扑进李荣怀里。沉着脸的李荣立即笑了,说话也正常了。
看着君臣二人这般没大没小的互动,拓跋显觉得自己之前直接去找刘浪实在是太鲁莽了。虽然他从耶律崇等人以及海兰那了解了关于刘浪的事。但正应了那句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拓跋显已经开始重新审视起刘浪在太子心中的位置,也收起了试探的心思。从那一刻开始,刘浪变成了让拓跋显最重视的一个人。
三人来到凉亭内分宾主落座,刘浪的座位恰好挨着那位调琴的宫娥。刘浪对那美丽的宫娥微微一笑,八颗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欻欻放光,顿时闪花了宫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让她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刘浪觉得,美景美食外加羞答答的侍女,这才是权贵应该过的正常日子嘛,以前那些日子都是白过了。
“侯爷,侯爷。殿下问您话呢。”
贾大空很讨厌,总是在刘浪忙着的时候打扰他。
“啊,你说啥?”
“孤看你是没心思琢磨吃什么了,抱着桌案啃吧。还是小玄乖,乖孩子就有奖励。大空,拿鱼干来。”
“喏。”
对于李荣的话,刘浪向来是只听有用的,至于其他的,就当是一股味道不好的气,放了就是。刘浪算看明白了,想在权贵圈子里混得出人头地,第一要务就是不要脸,第二要务就是脸皮厚,第三要务就是认错快,第四要务就是嘴要甜,第五要务就是靠山硬。只要做到这五条,基本上可以在权贵圈子里横着走了。所以他拍着桌子喊道:“本侯的果品点心呢?贾大空你个懒奴才,再不上来本侯踹你了啊!”
面对刘浪明目张胆地转嫁危机,贾大空也只是笑而不语,没有丝毫违逆的意思。
“变聪明了啊,不敢跟孤对着干,转身欺负一个苦命人,阳泉侯好大的威风啊。”李荣的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让刚准备说事的拓跋显立刻闭了嘴。
“殿下说起苦命,臣觉得这得分跟谁比。跟臣比他算是苦命的,但是跟耶律邪、昆弥契利比起来,他就算个有福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荣颇有深意的地看了一眼刘浪,随后对拓跋显说:“阿浪年轻气盛,有得罪的地方你不要记在心上。刚才那句,阿浪说的很对,苦命得分跟谁比,跟耶律邪和昆弥契利相比,你和孤还真算不上命苦。”
“殿下本来就是个有福之人,阿显不敢跟殿下相提并论。”拓跋显说。
“人要是不长大该多好啊,当年我们在崇文馆读书时都是不分彼此的。孤记得那时候夫子管得严,咱们经常偷偷翻出墙到隔壁卢记豆花去看那个老板娘。那时张兴个子最大,经常在翻墙时给咱们当垫脚石。昆弥契利胆子最大,经常偷偷摸老板娘的手,然后告诉咱们那手有多么的柔软多么的嫩滑。耶律崇胆子最小但课业最好,有时连孤都比不过他。夫子说他投胎投错了,如果投生到大燕,定是个学贯古今的人物。至于你,还记得夫子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这,不提也罢。”
“怎么能不提呢,孤是知情者,但阿浪不是。孤和你之间的事,不准备瞒着阿浪。”
“啊?殿下,拓跋兄不乐意的话,你就不要说了吧,何苦做这个恶人?”刘浪说。
“夫子对拓跋显的评价是,温润于表,刻薄于心。阿浪,你明白何意吗?”李荣说。
“就是表面君子,内里小人呗。哦哦,拓跋兄,小弟就是随口一说,莫要在意哈。”刘浪笑答。
“我若这样说你,你在意吗?”拓跋显问。
“不在意。”刘浪答。
“为何?”拓跋显问。
“活在别人的嘴里,不仅累而且不开心。所以别人说啥我都不在意,他说他的我做我的。”刘浪答。
“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