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迟出了木屋,上车离开。
鹰取严男开着车行驶在山道上,看外面景色也看得有些厌烦,侧目留意了一下池非迟。
以往自家老板在车上不说话,一般是在看什么资料或者发邮件,不过今天只是闭目养神,让他有些意外。
“老板?”
“怎么了?”
池非迟睁开眼,放下车窗,用车上的点烟器点了支烟。
他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原本他和安室透都估算,他最多能潜伏两年。
现在看这情况,他想要抽身而退,潜不了两年,最多一年,他必须脱离组织,不然就很难退出来了。
“想找您说说话,”鹰取严男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您又让我买的便当和蜂蜜,又买鱼的……”
池非迟:“去看熊。”
鹰取严男:“哈?”
……
太阳渐渐偏西,往山后落去。
一辆车停在森林边,两个人拎着袋子下车,一路往森林深处走。
鹰取严男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照了照有些昏暗的树林深处,刚想转头跟池非迟说话,就看到自家老板衣领处冒出一条蛇、嗖一下蹿向丛林。
老板还随身带蛇啊……
呃,不对,现在的问题是……
“老板,你的蛇跑了……”
手电筒光柱再度照向丛林,一只高大的黑熊人立站着,身形壮硕,瞎了一只眼睛,看起来很凶狠残暴。
旁边还有一只小一些的黑熊,看起来憨厚一些,不过那锋利的爪子和张开的嘴里的牙齿,也让人不敢轻视。
非赤直接蹿到大熊身上,快速在大熊脖子上缠了一圈。
大熊哼哧哼哧嗅了嗅非赤的气息,迈着大步子朝两个人走去。
鹰取严男愣了一下,快速放下袋子,换左手拿手电筒,右手刚摸到腰间枪,就被人按住。
“我不是说了,带你来看熊吗?”池非迟阻止鹰取严男拿枪,走上前,“认识的。”
鹰取严男愣愣看着一人一熊走近后来了个拥抱,又看着自家老板轻松抱起那只估计一百多斤的小号黑熊,忍不住再三打量自家老板的胳膊。
看不出来啊,老板臂力这么惊人。
“长大了不少,”池非迟放下小熊,拍了拍小熊孩子的头,回头招呼,“鹰取,过来,认识一下。”
鹰取严男木然走上前,见大黑熊张开怀抱,很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突然袭击,不过出于对池非迟的信任,还是伸手跟大黑熊抱了抱,“呃,你好,我是鹰取严男,老板的……手下。”
“吼!”十兵卫吼了一声。
“它是十兵卫,我家的,”池非迟介绍着,听十兵卫吼,又跟十兵卫说话,“小熊还没有名字?嗯,这么大了,是该有个名字了……我想想……皆既月食,怎么样?”
皆既月食,就是‘月食’的意思。
小熊跟灰原哀有缘,灰原哀有只小马叫‘三日月’,那么一身黑、只有脖子下有白毛的小熊就叫‘皆既月食’好了。
“吼!”十兵卫表示满意。
“嗯,皆既算姓氏,老猎人给你的名字我不想改,你也不想,对吧?”池非迟在一旁坐下,“加个皆既做姓氏也好。”
十兵卫很满意,“不错,不错,以后我们山里的黑熊,都姓皆既。”
鹰取严男感觉画风有点诡异,看起来是老板在对着熊自言自语,不过这黑熊居然还有来有往地吼。
二十分钟后……
一个山洞里,大小黑熊抱来柴火。
池非迟拿出打火机烧着树枝,架了一个篝火,把袋子里的几罐蜂蜜给大熊小熊打开,又拿了便当,递给一盒给鹰取严男。
“谢谢老板。”鹰取严男心情很微妙,接过便当后,跟着池非迟在一旁坐下。
两个人跟两只野熊一起围着篝火吃饭,人不时说话,熊也不时吼吼,还有比这更怪异的事吗?
“嘶……嘶……”
某种爬行生物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络绎不绝。
非赤再一次蹿了出去。
鹰取严男眼皮一跳,这次又是什么?
篝火照亮的光圈边缘,一条条蛇快速游动着,向两个人靠拢。
“大白……没有,我们刚到,没来晚。”池非迟起身,去袋子里拿鱼,用匕首切块,找了片大树叶,一份份分好,放到地上,一回头,就看到鹰取严男在地上坐得端正、近乎石化,“鹰取,你怕蛇?”
“不……不算是……”鹰取严男脸色僵硬。
“就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我车里的那一群,没事。”池非迟安慰一声,坐在篝火前,继续吃便当。
鹰取严男心里欲哭无泪。
他知道是那一群,颜色都对上了。
不过,一看到这群蛇,他就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被挟持上车、车里一堆蛇无情围观他的悲惨经历……
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池非迟跟十兵卫了解了一下近况。
最近十兵卫这边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冬眠醒了之后,带着小熊待在森林深处,晒晒太阳打打猎。
非要说变化的话,就是小熊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