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应当还有同伙,皇上冷冷低头,“有何详情,如实报来。”
柳如闻眦着牙嘿嘿一笑,“我用小娃娃吊的野兽幼崽,不是送到满家了吗,听你娘说,幼崽不听话,叫你活活打死了。”
“我每年在星辰县贪得银子,可没少供给你们,你自己问问,你娘这些年为了给你攒嫁妆,替你爹摆平官路,花出去多少。”
“所以说,”他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姿态,“我这妹婿捞我出来不是应该的吗,我顶着他的名声行事不也应当吗。”
柳如闻理所当然。
声音浑厚,回荡在整个金銮殿,随着他一字一句,跪着的三个人脸色越发苍白。
他们现在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星辰县喂肥了柳如闻的担子,他连皇上都不怕,反观周围站着的文武百官,个个目露嫌弃。
皇上面无表情,“好,好一个应不应该,满太傅,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满相方浑身冰冷无力,闻言闭了闭眼睛,音色干哑,“臣辜负了皇上对臣的看重,臣、无话可说。”
满娇哭的浑身颤抖,泪眼迷茫的看向百官之首的太子位,秦桂章单手背在身后,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恨。
明明之前她还觉着自己能嫁太子,是京城第一才女。
可今天之后,满娇知道,满家是彻底倒了。
早知今日,当初她还会不会虐杀那只动物幼崽,还会不会任由母亲对舅舅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如月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快要晕死过去,这些年她确实受了星辰县送过来的很多银子。
可她只是个毫无根基的姨娘,为了维护住自己的脸面,她不是不知道柳如闻的所作所为,只是人都是自私的。
那些银子用在自己身上,她若真的把真实情况告诉满相方,自己从哪弄银子。
罪行披露。
皇上高坐龙椅,威严肃穆,“柳如闻作恶多端,犯下滔天大罪,现将其凌迟处死,刻不容缓。”
“满家包庇柳如闻在先,贪婪在后,剥去满相方太傅之位,家产充公,举家流放岭南。”
声音顺着殿门传到很远。
柳如月终于撑不下去,眼睛一闭昏了过去,满娇眼眶红肿,压不住满腔哭声。
满相方脱去头上的乌纱帽,双手颤抖,“臣,领旨。”
而柳如闻看着之前对于自己来说高不可攀的满相方卸下代表权力的帽子,他这才慌了。
“妹妹,妹婿,你们这是怎么了,明明我来前边,那个查案的黑脸说只要我如实交代,你们肯定会保我没事的。”
“我都交代了呀,我真的都交代了。”
他双膝跪行朝着前方,大理寺都是人精,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
许诺给柳如闻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让他配合,所以不管是在囚车上,还是来了金銮殿,他说话才会那么有底气。
柳如闻脏兮兮的手掌拉上满相方的袖子,“妹婿你说话啊妹婿,我会没事的吧,我不会死的吧。”
他手上的力道重,满相方被他拽的来回晃,如同死人也不挣扎,满娇爬了几下,恶狠狠的把柳如闻的手自己父亲身上扯下去。
“你害死我爹我娘了,谁也保不住你,你该死,你会被千刀万剐!”
侍卫提刀上前押人。
柳如闻挣扎着浑身的肥肉晃荡,“我不要我不能死,你们都是骗我的,我要报案,这些事情都是柳如月那个贱人吩咐我的,是她,是他们满家,和我没关系!”
可不管怎么说,大殿之上再无人理他。
皇上单手扶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无力的摆手。
“众爱卿无事退朝吧。”
……
秦扶言为了替满唐探听之后的来龙去脉。
特意跟着上了个朝。
他连亲王服都没换,在水榭凉亭一五一十的把殿上发生的一切转述一遍。
满唐咂了咂嘴。
事情就是这么戏剧性,好像她近来穿进去的世界,女主的光环越来越弱,不管是上一辈子的向以,还是这一辈子的满娇。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想表现出古代的皇权至上,却至人命于无所谓,这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天下是百姓给皇上的,对于毒瘤,自然是有一个铲除一个。
满家无辜吗。
不无辜。
他们既然享受了人命带来的福利,那么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自己出嫁那天还历历在目,堂堂一届太傅府嫡小姐,连个随行丫鬟都没有。
那时候柳如月高高在上,觉着能拿捏住满唐和岳珊,可笑岳珊而今假死逃过一劫,短短两个月,满家却倾巢覆灭。
柳如月事情做绝,自然没有任何反转的机会。
她捏了个水晶葡萄填进秦扶言嘴里,“地下那些惨死的生灵,大概也会安息吧。”
七月中旬。
岳珊耽搁了许久的南下提上行程。
彼时柳如闻在京城街口被生剥致死,满家估摸着这两日就流放,如今还在天牢。
岳珊的行李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