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阿娘可能会更喜欢清醒的活着。”
岳珊应了一声,谁不喜欢清醒的活着呢,她想起来了一切,自然包括满唐来之前告诉她的计划。
满唐原先想着烧的是那个充满黑暗的后院,可自己使的力气有点大。
云水阁里一点一滴都是宝贝。
满唐小心翼翼的问岳珊,“阿娘,要不然再等等,下次重新找机会...”
岳珊自己也知道,她释然的笑了笑,“乖女,对于阿娘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是逍遥王的王妃,王妃不该有个疯娘。”
这屋子确实充满她婚后唯一算得上快乐的时光,但同样也见证自己怀孕期间看着夫君带了女人回来。
在外头养的外室比亲生女儿还要大上一岁。
那时候她日夜受着折磨。
满唐摇头,“阿娘生我养我,没有阿娘就没有唐唐,女儿从未觉着阿娘丢人,阿娘也不要这样说。”
岳珊自然知道满唐的心意。
她那抹笑慢慢苦涩,“阿娘知道,只是留着云水阁,柳如月势必不会罢休,我女儿不要的东西,她也别想碰。”
这大抵就是岳珊和柳如月的区别。
她是世家教养出来的贵女,心里藏着属于自己的傲气,柳如月目光短浅,若不是她之前不舍得荒废云水阁,哪有岳珊借题发挥呢。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朝屋子里的大床快走几步,床是梨花木的,刷的红漆,因为用料讲究,就算过了二十年,还是跟新的一样。
岳珊在床板边摸了几下,表情严肃,满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阿娘在找什么。”
“去,把门关上。”
门只是虚掩的,满唐让阿清在外边守着,闻言将门窗四周紧闭。
转身就看着岳珊手里握着一沓密密麻麻的信封。
“这是?”
岳珊手指快速划了几下,“当初岳家被人诬陷贪污,可我知道你外公绝不是那样的人,那时候娘怀着你,只能让信得过的手下去搜集证据。”
信封上只有亲启二字,并未有再多的东西,岳珊怀念似的摸了摸字迹。
“这些是他们找到的,严屈和嫉妒岳家蒙受君恩,不惜伙同数位官员,共同给岳家下绊子。”
“你外公只是盐使,为人最是和善,哪想过有人背后出黑手,直到他死,还在申冤。”
岳家满门流放的时候,岳珊怀有身孕,再加上有满相方,她算是留了一条命。
父亲死的那天,她去了街上,几个丫鬟都没拽住,砍头的那一刻,有丫鬟蒙上岳珊的眼睛,等她挣扎出来,看着的就是头身分离的父亲。
她那时候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替岳家洗刷冤屈。
所有让他们送命的奸贼,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这份清白来的太晚。
岳珊点头,“就是他,那时候他只是刚进户部的一个小官员,户部掌管钱财,你外公是纳税的大户。”
两个人坐在床上,隔着一层纱帘。
满唐疑惑,“若我没有记错,严屈和近些年,好像和满相...,和爹走的挺近,那之前外公的案子...”
当着岳珊的面,满唐不敢直接称呼满相方的名字,只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岳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配当你爹,从你外公死后,严屈和靠着满贼一路晋升,娘收集的证据里,确实也有满贼的手笔,这几个你拿着。”
她从里边抽了几封递给满唐,“回去交给逍遥王,这里边有他想要的东西。”
满唐一惊,心领神会。
秦扶言想要的东西,必然是和先皇的死亡有关,以及他的两条腿...
岳珊看懂满唐的想法,她叹了口气,“逍遥王也是个苦命的。”
不得不说,若是这些年岳珊没有疯傻,就凭柳如月,还真不一定能斗得过当家主母。
满唐把信封塞进袖子。
外头有人敲门,两短两长。
阿清压低声音,“王妃,王爷传话,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