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见清晰的下颚线,平日里从不低头的小秦公子,这会子却没反驳。
“辛苦邵公公了,这是下个月要用的东西,这是银钱,你点点看。”
他掌心朝上,露出个包起来的布条,布条下方压着纸,邵公公眼睛里露出贪婪,打开之后却有些失望。
他老早就知道这质子是个穷的,没想到这么穷,还以为从大秦过来,身上至少得装点值钱的东西,是以往前替他跑腿,邵公公想的是以后能赚的银子。
可这么久了...
他皮笑肉不笑,“秦公子,只有这点银钱?”
秦扶言透着乱发看向面前的小太监,“按照你以前替我买东西的价钱,我算过,正好之余还剩二十个铜板,算是给邵公公的跑腿费,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有银子,自然得精打细算。
邵公公把布包一攥,冷笑一声,“秦公子算错了吧,往前杂家为了同秦公子交好,那些东西自己都添了银两进去,好叫秦公子知道,日后杂家便不替秦公子跑这个腿了,这些银子就算填补杂家过往垫进去的消耗,至于之后...”
他麻杆似的身材轻飘飘的往秦扶言手上一撇,宣纸上的字迹干净工整。
邵公公把纸拿了起来,当着秦扶言的面撕的粉碎,碎纸顺着掌心落在地上,邵公公嗤笑一声,拿脚碾了碾。
“今年天冷,希望秦公子熬的下去。”
秦扶言的眉眼落在地上的一片雪白,他没动,也没说话。
而这会子蹲在花树后的某位皇子,即将气成河豚。
满世广将将答应满唐要保护秦扶言,还不等付诸行动,就有人来打秦扶言的脸了!这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而且区区一个太监!
满世广肉墩墩的胸脯前后起伏,秦扶言的声音冷静,甚至有些低沉。
“邵公公,往前不知道你垫了银子,这些银钱自当赔罪,只是之后还得麻烦邵公公,我明天再去写张清单,届时多拿着银两,邵公公费心……”
他一身傲骨折了半相。
邵公公嘴角勾起一抹凌虐的笑,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品级高的太监总爱拿自己出气了。
当看着一个不如自己的人低声下气,那种高高在上的痛快足以让他忘记太监的身份。
皇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得求着自己!
他躬起微微颤抖的身子,一口黄牙配上眯缝小眼,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猥琐。
“哦?秦公子想让杂家帮忙?那不如你给杂家磕上三个响头...”
邵公公话音未落。
就看着花树后突然砸出来一枚肉弹,满世广像是头发了疯的公牛,一脚丫子直接踹飞邵公公的身体。
“磕你娘个腿!”
“老子草你xxxxx!”
那一堆上至祖宗下至子孙的污言秽语,伴随着邵公公痛苦的惨叫和求饶声,给清冷的西墙带来一丝慌张。
秦扶言隐晦的往后退了半步,眼下这个情况,他不知道要不要先避一避,按照往前这群皇子的丧心病狂。
地上的碎屑看不出字迹,他紧了下手上的包袱,还没等抬脚,就看着满世广一只手拽着邵公公的头发,直接砸到秦扶言腿前。
“去!给秦公子磕一百个响头!”
原来还得意忘形的邵公公,眼下如同丧家之犬,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脸上青紫一片,他就跪在秦扶言面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秦公子行行好!秦公子别生气!秦公子饶了我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秦公子!秦公子!”
松软的地面很快磕出一个凹陷。
秦扶言眼神里带着机警,对于眼下这个情况,他有些摸不透满世广的行为。
而同样摸不透的还有站在一边的满川,四皇子歪着脑袋,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三皇子如同一头倔驴。
昂哼昂哼的就冲出去的巨大冲击里,他沉默,他不解,他疑惑。
“三哥,你为什么要帮这个,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