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远呢。”他若有所指的说道。
老人摇了摇头,“抱歉肖恩先生,我想我不应该再往前走了。”
说着一声口哨,那老马就停了下来,再也不肯走一步了。
肖恩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下车,老人却又有些扭捏的说道:“你能给我签个名么?”
肖恩终究还是给他签了名,目送着老人驾着马车离开,他站在树林边缘干冷的地面上,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走到这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吧,那也太窝囊了。
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呢,他这样想着,又一次确认了一下怀里的左轮手枪,这才拎着手提箱朝着远处的古堡走去。
路一如意料之中的那样很不好走,覆盖着枯枝败叶的地面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道路两旁枯树的枝干总是划到他的外套,让人烦不胜烦。
肖恩小心的避开迎面而来的树枝,趁着夕阳最后的余辉,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前。
一条狭窄而深沉的河流将庄园包围在了里面,一座吊桥跨在河上,木板深深的嵌在岸边干硬的泥土中,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吊桥的功能,只是作为一座木桥来用。
他刚踏上桥面的木板,就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喊道。
“停下!”
肖恩吓得急忙停住了脚步,他一抬头,就看到城墙上的射击孔里,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他,手里还举着一支双管猎枪。
他急忙举起手里的邀请函晃了晃,那人这才放下了枪,转身消失了片刻,庄园的大门随着一阵木头的吱嘎声缓缓的开启。
肖恩看着那好像黑暗大口一样的大门,心中已经有些后悔走这一趟了。
他走过吊桥,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有着浓密的大胡子,破旧的帆布风衣,看起来就脾气就很坏的样子,那人直直的盯着他,就在肖恩以为对方要打人的时候,那人却深深鞠了一躬,“欢迎来到暗林庄园,肖恩少爷。”
“你认识我?”
“迪莉娅女士跟我描述过你的样貌,请跟我来吧。”
肖恩跟着那男人朝着庄园深处走去,这座庄园无疑是巨大的,阴森的,但也处处显露出一丝雄伟的气象来,尤其是庄园深处那座宏伟的城堡,明显是当初为了军事目的所建造的。
肖恩了解过布莱顿王国的历史,在几百年前,这里曾是王国的北方边界,鲁恩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军事要地,直到最近几十年才改成了安德鲁恩市。
阿尔伯特作为本地的贵族,很有可能是所谓的‘边地贵族’,具有一定的军方色彩。
肖恩心说如果能够继承这么大一笔产业,那倒也不错,虽然地段差了点,但这么大一栋城堡,怎么也能卖个几万金镑吧?
正想着呢,城堡的大门已经到了眼前。
中年人拉开了大门,“请进吧肖恩少爷,其他人都已经等在里面了。”
“其他人?”
“老爷的子嗣颇多,闻听噩耗,全都赶来了呢。”
等到肖恩走进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子嗣颇多’已经是很谦虚的说法了。
男男女女们大概有二十多人,大都穿戴着黑纱长裙、或是黑色的礼服,聚拢在城堡的大厅里,看到他走进来全都投过来好奇和疑惑的眼神。
有人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猜测他的身份吧,毕竟和这帮亲戚他十年都没有什么联系了。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肖恩顿时有些泄了气,这么老多人来分遗产,等轮到自己怕是也不剩多少了吧。
一个年老的仆人冲他点头致意,“瞻仰遗容的话,请到这边来。”
肖恩对看一个死掉的老头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必要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一脸严肃的走到棺椁前,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老人躺在里面,胸前佩戴者家徽章,双手握着一把佩剑,笔直的放在胸前,呈现出一种庄严的姿态,这是边地贵族才有的殊荣。
大概是收敛师的手艺比较好,老人看起来栩栩如生,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几乎看不出是一个死人。
在头顶吊灯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表情看起来完全谈不上安详,甚至还带着几分生前的严厉和肃然,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除了雪白的头发,他看起来倒像是个中年人。
肖恩仔细端详了一番,还真别说,两人长得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他扶胸致意,然后便退到了一旁,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等待接下来的遗嘱公布。
等了好一会,正主终于出现了。
那个叫迪莉娅的女律师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似乎是庄园的管家,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穿着王国卫队制服的中年军人,以及一名戴着单片眼镜的公正官,四个人一出现,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中年军人对众人点头一礼,便站到了一旁,迪莉娅则拿出了遗嘱,交给了公正官。
公正官将单片眼镜推了推,当众念了起来。
“阿尔伯特男爵不幸身故,幸运的是他死在床榻之上,死前有忠仆和亲人相伴,然故人已逝,生活仍要继续。
根据男爵生前遗嘱,在国王代表,本人以及男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