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天喜出望外,连忙接过雪蟾丹,小心藏纳百宝囊中。
他略微思忖,摘下腰间锦囊,倒出一颗荔枝大小、透着绿光的圆珠子,递向李鱼:“老夫不能白拿雪蟾丹,此乃万年天蜈炼制而成的天蜈珠,李公子随身携带,便可万毒不侵。
若是旁人中了一般奇毒,只须划开伤口,将天蜈珠滚上几滚,便可吸出毒素,转危为安。
自然,若是遇上稀世罕见的奇毒,天蜈珠也未必有用。但据老夫所知,世上能胜过天蜈珠的奇毒,其数不会超过百种。”
宋星天投桃报李,李鱼也不客气,将天蜈珠贴身收好,称谢道:“多谢神医,我与唐阁结下仇隙,正发愁如何应付奇毒暗器,此枚天蜈珠可谓雪中送炭。”
宋星天满腹疑问,皆被李鱼一语勾起,顺势问道:“怎么,李公子与唐阁也交手了?万仙大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宗主又怎么会遭到三派掌门联手合围?”
李鱼不想重提伤心事,一语敷衍过去:“万仙大会之事,神医稍后自然知道。”继而道:“月儿姐的伤势,并非三派掌门联手造成。”
“这怎么可能?”宋星天本是席地而坐,闻言差点站了起来:“若不是三派掌门同时出手,宗主怎会伤得如此厉害?瞧宗主的伤势,分明全无抵御之力,若单单两派掌门联手,也不该有此能为。”
李鱼将赵月儿受伤经过简要说了,宋星天用大拇指与食指一搓,微微点头:“原来如此,想是万剑谷主和离微道人修为远超宗主预料,宗主措不及防,这才遭此大劫。”
宋星天的话语似乎仍有所保留,李鱼却忍不住自责道:“若非为了保护我,月儿姐绝不会陷入险境。她只顾着我的安危,却忘了保护她自己,实在是太傻了。她根本不必为了我……”
宋星天心中也是一般猜想,不免黯然叹息:“说起来,老夫从未见过宗主如此认真,如此奋不顾身。
那日在熊耳山,宗主忽然变更计划,不再谋求火玄珠,老夫只觉莫测高深,不知宗主是何心意。
但随即宗主便倾尽魔音宗之力,助老夫在半年之内找齐一百八十种奇药,终是炼成了那颗雪玉澄心丹。
雪玉澄心丹的一百八十种奇药,每一种都极其稀有,虽然比不上雪蟾丹、鲸元丹,但珍稀程度也相差不远。
内中许多药材更是缥缈难寻,连老夫也不知道藏在何处,真不知宗主用了何等手段,才在半年之内凑齐。
雪玉澄心丹不像狻猊鲸元丹那样能够重塑生机,也无法像天蜈珠那样能够驱除万毒。
在旁人眼中,那是毫无价值的破烂丹药,对宗主而言,却是不惜代价要获得的无价之宝。
烽火戏诸侯,只换得美人一笑。哼,世人不解情滋味,反笑幽王太昏聩,殊不知,幽王自己是无怨无悔的。
所以李公子,你不必自责。这世上除了你这个美人,又有谁能令宗主无怨无悔?”
李鱼呆了一呆,道:“想不到神医对于情字也有特别的见解。”
“老夫也曾年轻过,当年,哎,当年……”宋星天忽然住口不语,从百宝囊中掏出胡琴,一手按着琴弦,一手便待拉奏,却又省起眼下处境,不宜太过张扬,只得强行克制奏曲的强烈念头。
李鱼仔细观察赵月儿状况,却不见赵月儿身体有何变化,知是时候未到,着急也无用,只得耐心等待。
他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一事,询问道:“不知神医可否听过灵火望月丹之名?”
“那是什么丹药?”
“是我义父留下来的一颗火红色的药丹,带着一点米酒的气息,又有蜂蜜的清香,还有一股兰花的清气。据我义父所言,此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不可能,世上绝无起死回生之药。”宋星天似是察觉自己的失态,复又解释道:“起死回生和长生一般,都是子虚乌有之事,至少目前尚未发生过。
一个人如果真的死了,那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就像宗主那般,幸亏留有微弱的一缕生气,老夫又用续命回春针保住生气,才有一线生机。
假如她气息都没了,就算有一万颗狻猊鲸元丹,也同样无济于事。
哎,老夫大半辈子研究复活之道,后来终于死了心,转而炼制长生之药,如今渐渐也失了信心。水中捞月,终究一场空。”
李鱼明白,狻猊血丹的失败,对宋星天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
但李鱼之所以道出往事,主要是为了追查义父的身世和下落,所以继续追问道:“灵火望月丹已然吃下,所以我也无法拿出来。
此丹效力非凡,不到一炷香时间就驱除了森罗狱的奇毒。
只不过,此丹并不能让人立刻恢复真气,也不能立刻缓和伤势,似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听到森罗狱三个字,宋星天来了兴趣:“森罗狱的奇毒,独此一家,就连天蜈珠也要许久才能压制。李公子,你义父高姓大名,竟能研制出如此神药?”
李鱼说了章虚怀的名字,叹息道:“我与义父许久未见,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他。”
宋星天思忖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世上的医道高手,老夫都想了个遍,也未想到一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