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心中本无答案,但瞧见牡丹夫人秋水般眼波,心中忽然有了想法,试探着问道:“莫非那牡丹夫人笑着安慰说,今天失败了,明天再努力,水滴石穿,铁杵成针,总有一天,总会有能力搬动山峰。这个故事,是不是想说坚持的道理呢?”
李鱼坚持要为上官雁取冷香膏,牡丹夫人坚持要收服李鱼。
今夜的两人,虽然都是失败者,但若是有人能够坚持下去,总有一人会是胜利者。
到那时,今日的失败就微不足道了,就好像故事中的那个儿子,回首往事,并不会因为当年搬不动山峰而难堪。
吾志所向,愈挫愈勇。坚持到底,这本来就是李鱼的人生哲学。
谁知道,牡丹夫人又摇头大笑,还将玉云帚轻轻挥向李鱼的脸。虽然两人隔着不少距离,但那云帚丝线已堪堪碰到李鱼的鼻子与嘴巴,将一股子奇香送入李鱼心田。
“你说的与那位牡丹夫人说的,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也难怪你想不出法子来。罢了,我也不来为难你。”牡丹夫人为李鱼解释道:“牡丹夫人笑着对儿子说:‘儿啊,你听着,你并未竭尽所能。
你一定觉得很委屈是不是?可是,你还长着一张嘴啊。
你只要张张口,对我说一声,娘啊,我搬不动,你帮我搬掉山峰可以吗?难道娘会不帮你吗?你只要张嘴,轻而易举就能解决问题,你为何不这么做呢?’
李公子,你现在明白我所说的交易是什么了吧。你是否竭尽所能了呢?”
李鱼浑身一震,一时间只觉得牡丹夫人的话大有道理。
人生于世,总有势单力薄,孤苦无助的时候。寻求他人帮助,本就是度过难关的一大法门。
当初在神罚岛,若不是与上官雁唐柔雨张羽等人联手,李鱼根本无法坚持到底。
但唐柔雨众人,在当时都是同盟伙伴,所以李鱼不必开口请求。而今李鱼与牡丹夫人势成水火,势必开口哀求,方能够缓和双方关系。
但是一句轻飘飘的哀求,真的胜过火玄珠的消息,真的能让牡丹夫人交出解药吗?
却听牡丹夫人笑着道:“李公子,我当然不是要你喊我一声娘,但你好歹要真心实意求我一句,别弄得你我是敌人一样。
我对你从没有怠慢,可你动不动喊打喊杀,血流五步什么的,真是叫我灰心难受。”
李鱼又是心神一颤,少不得照着那故事依样画葫芦,放软了语态,恳求道:“夫人,请给我冷香膏吧。”
牡丹夫人啐道:“哪有求人却不知道对方名字的道理?”她也不为已甚,尚未等李鱼说话,便先低低说道:“我姓赵,单名一个雨字。李公子可以唤我雨儿。”
为了上官雁,李鱼虽心中万分不愿,此际亦只好低下头去,无奈唤道:“雨儿,请将冷香膏给李鱼吧。”
赵雨满脸春风,连声应道:“好哥哥,你的要求,雨儿怎会不答应呢?你瞧,这就是冷香膏了。”说着,她已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个陶瓷小罐,递到李鱼面前。
赵雨的年纪比李鱼大上不少,但她口中这一声“好哥哥”,竟是自然而流,毫无阻塞,好似天经地义一般。
茵茵细语,宛转多情,只怕连铁树听后也要开花。李鱼却是暗觉恶心,收好冷香膏,冷冷道一声:“多次夫人,李鱼告辞了。”说着,便往屋外而去。
赵雨既不阻拦,也不起身相送,只坐在蒲团上,曼声喊道:“好哥哥,你得空可别忘了来找雨儿呀。”
李鱼已如五更风一般,叨扰一阵,便即消失不见。赵雨却在蒲团上痴痴而笑,大有得意之情。
她呆坐了半晌,忽然打开了房门,传声道:“把紫鹃叫来。”
少顷,紫鹃匆匆来到冷香观,一进门先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赵雨拍手大笑道:“紫鹃,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编排故事,把李鱼当成儿子了,你说好玩不好玩?”
紫鹃满脸诧异,只不敢随便搭话,低着头,只敢打量着眼前那单薄的地面。
赵雨却是不以为怪,复又问道:“我费尽苦心,调试捏合了十五种奇香,才在上官雁脸上涂了两个字。现在又把解药给了上官雁,紫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紫鹃思绪万千,大着胆子道:“奴婢愚钝,是不是上官雁并非李公子心爱之人,所以夫人”
“果然只有你懂我,你起来吧。”赵雨心怀大开,笑道:“你放脱上官雁,无罪而有功,不必自怨自艾了。你不如说说,李鱼心爱之人又是谁呢?”
“这个,奴婢可说不上来。”紫鹃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倒出心中疑问。
“你肯定在想,我为何放任李鱼离去?你不懂的。”赵雨将手心对准窗户,虚空一抓,笑语清脆:“爱的对面并不是恨,而是冷漠。恨,其实是通向爱的必经之路。如今李鱼有我这个娘在,他是再也忘不了我啦。”
赵雨踌躇满志,却不知紫鹃在心中叹息道:“谁说我不懂这个道理了?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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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劝我,这书没希望了,别写了。有人笑我,我就要看盗版,看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