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将控乐诀递回赵月儿:“我不通音律,所学与控乐诀也大不相同,更无法指点你的修炼。不过……”
“什么?”赵月儿双目涌出热切之情,灼灼直望着李鱼。
“不过以我浅见,天地之道殊途同归,控乐诀所说不免偏颇。
古来音律大家,如师旷乃是老弱盲人,嵇叔夜则风姿特秀,两者俱能弹出动人琴声,岂因容貌而有所差别?
同样一个控乐诀,为何男女就有区别?大鼓使者能将控乐诀修炼得威势十足,与控乐诀开宗明义完全背离,可见这套说辞不过是幌子而已。
也许容貌的确影响了控乐诀的修炼进度,就好像世家子弟比普通人修炼更快捷更省力。
但最后来看修炼成就,世家子弟未必就高过普通人。宋天行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所以说,即便容貌不佳,你未必就练不好控乐诀。
在我看来,你用竹叶随意吹奏的曲子,比玉笛使者全力吹奏的曲子更能感人,更有余味。
若是你能将曲中真意融为真气运行之道,融汇自身真心真情,或许别有领悟,别成一家。
相反,若一直拘泥于容貌妍媸,自怨自艾,那只会是一叶障目,自寻烦恼。
这些都是我的一孔之见,姑妄言之,月儿姐你也姑妄听之吧。”
李鱼这一番阐述,更多是结合神思诀而发,与控乐诀颇是风马牛不相及。
但既然赵月儿有心于修炼,李鱼便将自己这些天中的领悟说与她听。
至于能不能帮助到赵月儿,那就非李鱼能知了。
赵月儿乍闻此等别开生面的言论,多年来天经地义的规范,被李鱼一手推翻,不免目瞪口呆,半晌作声不得。
她两只眼睛混混沌沌,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泥雕木塑一般。
李鱼知道赵月儿正在领悟的关键时刻,便不去催她。
他自行去一边凳子坐下,脑中回想今天与澡雪君的对决,思索将气势两字也融入神思诀之中。
大半个时辰后,忽听赵月儿一声惊喜低呼:“我修炼控声诀二十年,修炼控乐诀十年,今天才算真正入门。
鱼弟弟,你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真是让我茅塞顿开。”
李鱼微笑道:“但愿我不是误人子弟。好啦,时间不早,月儿姐,你快回房休息吧。”
赵月儿嗫嚅道:“那鱼弟弟你是原谅了我吧?我可以继续跟在你身边吧?”
“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想跟着我就跟着吧,反正我身边也没有控乐诀可以偷。”
赵月儿满脸欢喜,虽是容颜丑陋,但双眼神采飞扬,更比屋中烛光明亮。
她俏皮溜出舌头,笑嘻嘻道:“知道啦,我一定听鱼弟弟的话,再也不敢偷盗了。”
说罢,赵月儿将那几颗大黑痣复又黏在脸上,自去隔壁房睡觉不提。
李鱼躺在榻上,一时却不能安寝。
虽然暂时风平浪静,他却不敢放松,脑中无可避免想到接下来的处境。
既答允赵月儿跟在身边,便须尽心护她安全。
而周围宵小环伺,随时阴谋暗算,李鱼自是警惕常备,不敢放松熟睡。
到得半夜时分,李鱼在半睡半醒之间,忽闻到一股醉人香味扑鼻而来。李鱼心中一惊:“糟糕,有人暗放迷香!”
他霍然直起身躯,方才点亮烛灯,已见房门“咯吱”而开,现出三名道士来。
中间那人一把长须,得意感叹:“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李鱼,竟是这般不堪一击。今夜之后,上玄观将声名鹊起,成为万众瞩目的仙林重镇。”
李鱼轻蔑一笑:“什么上玄观,三只无名之犬,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左边道士“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个李鱼,我好怕啊,我怕得要命啊。师父,这个李鱼居然还在狂说大话,让我一颗心砰砰直跳啊。”
右边道士却是笑呵呵道:“哈,什么鲤鱼,就是一条笨鱼,一条傻鱼!中了‘幽魂散’,浑然不觉,兀自趾高气扬呢。哈,这傻乎乎的样子,真让人笑掉大牙。”
中间道士吩咐道:“知秋,知冬,先别说废话了,将李鱼用捆仙绳捆绑起来,带回上玄观才是正事。”
知秋、知冬两个道士各自祭出一条金黄绳索,争先恐后飞向李鱼。
却见李鱼冷声一喝,一道红光闪过,那两条捆仙绳被一分为四,仓皇坠地,虽是没有生命之灵,却似在瑟瑟发抖。
知秋、知冬俱是骇了一跳,异口同声喊道:“怎么可能?”
李鱼冷眉一扬:“你们说废话之前,怎么不先确认一下幽魂散有没有发挥药效呢?”
“这……”知秋、知冬两人面面相觑,瞬间手足冰冷,惶恐南安,情不自禁退后两步。
却听中间老道士哈哈一笑:“李鱼,你哄骗得了我徒弟,却骗不了我龙兴真人!
你不过强弩之末,勉力强撑而已,难道还有反抗之力不成?”
知秋、知冬闻言均是愣住,随即惭愧无地,暗想道:“姜还是老的辣,若非师父老练,我们几乎要被李鱼蒙骗过去。他已中了幽魂散,哪里还能兴风作浪?”
龙兴真人又是笑道:“你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