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村里进入了收割季,家家户户把其他的事情暂搁一边,乡亲们都投入了丰收第一季和种植第二季的大业中去,林家自然也不例外。林老爹进入假期,不用去学堂执教,每天带领全家下地收种粮食。
林卿跟着颠颠地跑去送午饭,可绝大多数时间在家装鹌鹑,此时她端坐在小板凳上,揪着头,苦恼着,她是否得踏出新一步了。
她还是有些排斥下地,在乡村的这段时间,她深刻理解粒粒皆辛苦的精髓,农民伯伯的精神绝对值得高度赞扬,然而说到让她亲自下田,不免有些障碍,并非是怕累,而是她实在怕泥土里翻腾的水蛭、蚯蚓、泥鳅等生物。想象下,水蛭吸附在腿上吸血,据谣传还会钻进身体;蚯蚓软体类,滑滑的,钻来钻去,踩也踩不死,断成几节还在蠕动,很恐怖、很恶心有木有?!
有人天生有克星,这五花八门的虫子就是她的克星之一,老天挑她到古代,绝对是她哪辈子做了大恶之事,实在是惩罚。以往在“动物世界里”偶尔看到的各类小爬虫,在放大镜或显微镜下毛绒绒的模样,光是联想就让她打寒战。
好在,东边不亮西边亮,她还是有可点亮的生活技能的,她做饭很好吃,这是,长期单身窝在自己的小公寓里面锻炼出来的。简单的几样菜,在她的手艺下,可魔术般蜕变成美味的菜肴,这也算是她寥寥无几的才艺里,勉强可以拿出来显摆的一项了。所以,露过几次手后,简单的菜,林家都放开让她做,毕竟年纪不大,林大婶还是主力,林卿觉得自己要锻炼好这门手艺,如以后种田不成,可以多条出路,当当厨娘什么的,这也算一项谋生的手艺了。
但是很遗憾,手艺也有硬伤!现代社会,吃的鸡鸭鱼肉等,都有相关的链条,帮你准备好,甚至猪肉都有切好再卖的。
现代人,除了食物专门的屠宰人员和个别销售人员外,城市里哪个家庭又需要亲自去处理生命呢,古代却不一样,家养的动植物很多,除了大型的牛羊要几家合作处理外,大多数是自家宰杀的,所以眼下,除了鱼虾外,林卿根本不会、也不敢杀生。眼下,她正站在鸡笼外纠结着怎么下手。
“闺女,鸡杀好了没?过会你姥娘就要到了,母鸡要早点炖上。”厨房里传来林大婶的催促声,今天,林卿的姥姥和姥爷等亲戚要从小东村过来走动,林大婶一早就起来忙碌,要准备丰盛的一顿招待客人,林卿自然要帮着打下手。
她已经在鸡窝旁楞了一刻钟了,一想到过会要亲自结束一条鸡命,她就脚软。她吃过不少鸡,还一度被妹妹嘲笑为黄鼠狼转世,然而从没亲自杀过啊!
终于鸡笼被打开了,林卿双手哆哆嗦嗦的抓出了一只相对小点的鸡,手抓鸡毛的感觉让她整个汗毛都不由自主竖起来。手里的母鸡仿佛预感到了自己悲催的命运,拼命地挣扎起来。模仿着以前电视里学过来的动作,林卿摸出一把菜刀,换成单手拎着鸡翅膀,心一狠,双眼一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在鸡脖子上抹了一把。
结果由于紧张过度,力有不逮,眼见手中被割了一刀的鸡挣脱出来,绕着院子四处奔走,凄惨的咯咯声弥漫整个院子,小院里鸡毛、鸡血满天飞,林卿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由于动静太大,林大婶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鸡笼翻了,剩余的鸡也跑了出来咯咯叫着,四处逃串;墙角边放着的篮子也倒了,刚收的豆子被踢得滚出了一半;门口倒着一只半死不活,不停挣扎试图站起来的母鸡;还有一头鸡毛,呆愣着的女儿……
她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卿,去把菜洗了,母鸡交给我来杀。”
“哦?哦。”林卿愣愣的,机械的把菜刀递给林大婶,然后站到一旁。
林大婶三下五除二就抓住了鸡,几步来到接血的碗旁边,手势一调整,母鸡被紧紧拽住,鸡脖子就露了出来。
看见林大婶行云流水的动作,林卿咬咬牙,大喊一声:“慢着!”
正准备杀鸡的林大婶简直被吓了一跳,卡壳般转头看去,只见自家女儿憋得通红的一张脸,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期期艾艾道:“娘亲,等等,还是我来杀。”
她顿了顿,哭笑不得地看着闺女,头上挂着根鸡毛,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就跟做贼似的。
她无奈地把鸡和刀子递给女儿,看她一本正经接过,表情大义凛然,仿佛要干大事般,双眼盯着鸡脖子,目光转成狠狠,最后,呃,实则劲道不太大的在鸡脖子上划了一刀。
林卿紧盯着继续流血的鸡,心里默想着,小母鸡,要不你还是干脆点挂吧,至少少受点罪。
流血的母鸡翻着白眼。这是要挂了吧?抱歉抱歉!
继续流血的母鸡动作越来越慢,几乎不动了。应该挂了吧?祝你下辈子投胎不要再**了!
可能母鸡也收到了这种怨念,觉得再不死太受折磨了,因为除了脖子那块疼,两只翅膀也要被这非熟练工给拧断了,终于,母鸡挣扎了几下,如愿以偿领了便当。
浓郁的鸡血流到了先备好的碗里,林卿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鸡渐渐停止了挣扎,最终死去。碗里的血格外鲜红,仿佛划不开的红绸,她有一点点眩晕,背后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