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玉看着太子远去,得瑟看了一眼身旁的于谦,然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神情骄傲,“现在朕总算知道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是何等的骄傲了。”
孙仲谋到底好不好,历史自有定论。
但这句诗从一个老父亲口里说出来,满满的都是自豪感。
于谦知道朱祁玉在晒儿子。
没搭理。
知道了,就你儿子能干。
陈循、商辂、杭敏等人在一旁忍俊不禁。
也有些感触。
从正统十四年朱祁玉登基,打退瓦剌后,陛下和于少保几乎再没这么融洽过,尤其兵部将兵权拿到手后,那一天开始,谁也没想到,这对君臣还如此和谐共事。
朱祁玉弯腰,拍了拍王文的肩头,“老尚书,太子之心拳拳,且待那一日啊。”
王文神情宁和,看向远方。
缓缓阖目。
老朽已老朽,等不到了。
王文驾鹤西游。
……
……
朱见济率领东宫幼军,过河北,入陕西,进入河套地区,经门户重地凉州,一路向西,悄无声息的抵达哈密。
虽然全员骑军,可也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毕竟装备精良,比较重。
心疼战马。
一个幼军士卒,身穿轻甲,配一把战刀,一把手弩,二十支弩箭,配一支东风步枪,再加上五十颗子弹,二十多斤。
对战马的负担不算大。
主要是照顾运送东风迫击炮的一千人,这些人全部一人三马,拉着两百门东风迫击炮,以及三千发迫击炮弹。
负荷很重,战马需要轮换休息。
所以一天最多一百里左右。
就算如此,从京畿抵达哈密的沿途之中,也死了将近两百匹战马,让人心疼,这都是钱啊。
不过太子出征,后勤补给不敢含湖。
死去的战马由地方卫所补齐。
同时,团营的一个大营并民夫三万人,专程负责幼军这一万人的后勤补给,包括粮草、弹药、备用的东风步枪和东风迫击炮。
哈密卫营地。
朱见济坐在帅位上,缓缓的喝着热茶,入秋了,西北地区是真的冷。
帅帐中,高级将领齐聚。
哈密总兵官杭昱,督军程信。
哈密地区的各卫指挥使。
成国公、陕西行都司的都指挥使朱仪,加上幼军的都指挥使王越,都指挥使同知赵二、陈七,都指挥佥事李九。
都是沙场老人。
就连督军程信,也熟谙军事。
朱见济放下茶,对杭昱道:“杭总兵,介绍一下大概情况罢。”
杭昱抱拳行礼,“回殿下的话。目前哈密这边战事并不频繁,虽然瓦剌诸部铁了心要靠入关抢劫一番来度过这个寒冬,但瓦剌自也先死后,势力衰弱极快,如今的准葛儿部和杜尔伯特部,早已不复正统年间的巅峰战力,加上我大明重兵屯防,瓦剌诸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发动进攻,所以双方目前都只是试探性的打过几次遭遇战。”
督军程信起身道:“其实微臣以为,不是瓦剌诸部找不到时机,而是他们在等待时机,当下我大明重兵屯防,瓦剌诸部、毛里孩,甚至包括在辽东游曳的女真李满柱,都在等待时机。”
朱见济颔首,“孤知道他们的意图,我大明的姿态明确,他们敢来攻,我们就敢打,不仅要打,还要把他们打痛,甚至还可能会反攻,所以他们也怕。”
程信道:“正是如此,所以他们在等待天气变冷,在要下雪前时,瓦剌诸部、毛里孩,就会同时发动进攻,哈密、河套地区、宣府,都将面对漠北铁骑攻关,这样一来,我大明边军无法互相支援,而他们一旦入关,大肆抢劫一番后退走,恰好就下雪了,我大明雄师便没办法追击。”
这就是他们等待的时机。
朱见济笑道:“这个道理,张鹏和王越已经看穿了,所以孤这次来,是用行动告诉他们,长得本来就不美,就不用想得美了。”
已经重兵压境,我大明还要傻等着你来攻?
没有的事!
你不进攻,那么我来进攻!
巧了。
之前你在等天气转冷,现在换我主动进攻,你要是抗的住幼军的东风步枪齐射,那就是我朱见济打扰了,只能先行告辞。
你要是扛不住,老子就追着你打。
打到后勤跟不上了,才退。
你想追?
下雪了!
对杭昱道:“说说瓦剌诸部的兵力分布。”
双方在哈密陈兵将近两个月,就算再弱鸡的斥候,也该摸了个七七八八。
杭昱起身,“请殿下移步。”
来到沙盘边。
杭昱介绍道:“对哈密地区虎视眈眈的是准葛儿部和杜尔伯特部,各有骑兵五万人左右,按照估算,应该是两部倾巢而出,孤注一掷了。”
朱见济点头,“差不多。”
瓦剌聚齐十万人的骑军,肯定是压箱底的人都动员起来了,毕竟漠北人口本来就不多。
感情景泰十七年的天灾把他们逼得也惨。
为了度过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