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觉得,她和梁听南跑出去一定会很好玩。
于是我缠着他们带着我。
他们带着我,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玩。
可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俩躲在旁边偷偷地接吻。
他们呀,始终都爱着对方。
只有我……什么都不明白。
我下山时,半山腰这里灯火通明。
是繁华。
他带着一大群人,打着手电正在找我,有几个甚至牵着狗。
我没想到他到的这么快,原以为还需要些时间。
见到我,他立刻冲过来抱住我,死死的,浑身颤抖。
我愣了好一会儿,也搂住他。
我也有我爱的人呐。
姐姐。
既然你这么介意,那么你看到了吗?
……我比你幸福。
下山后,我才发现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大家找了我一晚。
向大家道过歉后,众人离去,赵宝宝去帮忙招待,我和繁华就近回了旅店。
我打开房间门,此时灯光亮了,才看清繁华的脸。
他满脸疲惫之色,但更多的是关切,胳膊上还带着血印子。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不小心划伤了。”
我帮他剪开衣服,处理了伤口,一边告诉他:“隔壁是我姐姐住过的房间。”
繁华果然半点也不意外,只是他也不吭声,只是望着我。
我问:“你还想瞒着我吗?”
繁华抿了抿嘴,说:“不是想瞒着你,是觉得事情或许还会反转。也许有问题的是李嫂。”
我说:“那你还杀她?”
繁华说:“我没杀她。”
我说:“我是不可能相信什么突发急病的。”
繁华默了默,握住我的手,说:“我爸爸安排的……我出来后她就已经……”
“……”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不必再提了,因为你姐姐后来很老实。”繁华说,“也许她也后悔过。”
“……”
“菲菲?”他把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着,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就是这种感觉吧?”我说,“知道你二姐的事时。”
“……”
繁华没说话。
“但凡她活着,哪怕是残废,我都可以恨她,号称永不原谅她。”我说,“可她就这么走了。”
繁华说:“所以忘记它吧,她最终还是选择好好地做你姐姐了。”
“……”
“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繁华说,“她去找过我妈妈。”
我看向他。
不用说,肯定不是好事,不然穆安安肯定会跟我说,繁华也不至于现在才吭哧着说出来。
“我妈妈没有见她,她就在门口大吵大闹。”繁华说,“是为了你的事。”
“……然后呢?”
“被拖出去了。”繁华说,“这事带来了负面影响,我妈妈觉得,你们家的作风……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我听得懂,这话太重了,繁华不敢学,其实是觉得我家的家教不行。
坦白说,我也觉得这事儿听上去好不真实。
那可是穆安安。
她虽然强势,虽然自私,虽然市侩,但还真不至于像个疯婆娘似的这样滋扰一个患绝症的老人。
何况还是为了我。
“她还是选择做你姐姐的。”繁华又轻声地重复了一遍,“虽然她不是个好姐姐。”
我眼眶发涩,许久,才说:“你们不想告诉我是对的。”
那样我就会一直觉得,我和穆安安之间没有隔夜仇。
我的姐姐只是走了。
繁华抱住我,待我冷静下来后,柔声问:“还想要小云彩么?”
我不知道。
那是我带大的孩子,可随着他的长大,一定会越来越像他的妈妈。
不,是越来越像他的父母。
那对我不知该如何评说的父母。
在旅馆住了一夜,这一晚,我以为我会梦到穆安安。
但……
什么都没有。
穆安安和我爸爸,谁都没有来。
翌日中午,我和繁华一起宴请了昨天帮忙找我的人,又一次道了歉,发了红包,随后,我便跟他一起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时,透过机窗,仍能看到那座山。
它在不断地变小,最后消失。
我又回到了我的城市,此前繁华计划把总部挪走,但这么大的公司,自然不可能几个月就搞定。
所以现在这里继续做的总部。
繁华希望就在我的家乡定居,我也觉得不错。
离他三姐不远,离我爸爸很近。
我们以前的房子虽然很小,但我很喜欢,繁华也没有异议,他唯一的诉求就是院子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