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了,他是说候太太。
原来他是管候太太叫妈妈的。
我说:“多谢关心,我没事。只是见她时恰好说了很多话,被她误会了。”
“你的声音现在听上去也是沙哑的。”他说,“我不会打扰太久,就看看你,确定你没事就离开。”
我当然不想让他来:“可是我……”
“没有可是。”他颇为强势地截住了我的话,但随后便温柔起来,“我是等不上你主动联络我了,机会还是需得自己创造。”
经侯少鸿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病了,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感觉脑袋越来越昏沉。
索性让穆安安给我拿了感冒药,吃了一片,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台灯看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了房间。
窗帘拉着,但钟表显示现在是晚上十点。
繁华的事使得三只和我的关系变得比较微妙,所以即使再忙,我也尽可能地腾出时间陪伴他们,带他们睡觉,以期能改善关系。
所以这会儿我赶紧爬起床,来到客厅,却没见到三只和穆安安,只有侯少鸿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白天的那本菜谱翻着,听到动静,便抬起了头。
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长裤,规规矩矩地打着领带,看来原本是有其他安排的。
我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姐姐去带孩子们睡觉了。”侯少鸿说,“她说你很可能会醒,要我在这里等你。”
“哦……”我说,“我去看看孩子们。”
说完,我转身就想走,然而身后却传来侯少鸿的声音:“已经上去快两个小时了。”
我动作不得不一停,扭头看向他。
他掀了掀嘴角,没说话。
三只毕竟大了,如今入睡很快,两个小时无论如何都睡着了。
我只好坐下来,说:“你是两小时前来的么?”
侯少鸿摇了摇头。
我也没说话,跟他面面相觑。
就这么尴尬着自然不妥,于是我见侯少鸿的茶杯空了,便拎起茶壶想给他斟一杯茶,谁知连茶壶也是空的。
于是我作势就要站起身去添水,侯少鸿却按住了我握着茶壶把手的手,说:“喝不进去了。”
我下意识地就想将手抽回来,侯少鸿却直接攥住了我的手,摩挲着,一边用眼睛看着我。
我任由他握着,没说话。
侯少鸿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我只知道如今事情已经办完,我是半点也不想跟他维持那种关系。至于他对我是什么感觉,想如何推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我也不想同他翻脸,毕竟有那么大个侯家呢,何况这种关系也不好轻易翻脸。
侯少鸿握了一会儿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心渗出了些微的湿意,越发得潮热。
这感觉令我很不舒服,不由得挣了挣。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次松开了手,说:“抱歉,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是他最近第二次跟我说这句话。
我有些茫然,问:“不会再哪样?”
他露出了一种近乎是可怜的目光,没吭声。
我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怎么不说话了?”
侯少鸿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弄不清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
我没说话。
我想说我是真听不懂。
但又觉得这话颇有些抬杠的意思,便没吭声。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好在这一次没有太久,因为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茶几是玻璃的,所以尽管我的手机是屏幕朝下放着,当屏幕亮起时,还是能从下层玻璃上看到我手机上的字,是唐叔。
我对侯少鸿说了句“抱歉”,随后便走到一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唐叔小心翼翼的声音:“是……孟小姐吗?”
“嗯。”他对我的称呼变了,看来已经知道我跟繁华离婚的消息了。
“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咳咳……”他不止在剧烈的咳嗽,语气也是相当虚弱的,“海伦小姐遇到了麻烦。”
看来权海伦还没死心。
我问:“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收到了一封信,”唐叔颤声说,“里面是一把白色的刀子。”
“刀子?”我问:“是什么人给她的?有什么含义么?”
“是繁家的,咳咳咳……”唐叔显然激动起来了,咳得更厉害,“据说,繁家杀人之前,都会给对方发一把他们的刀子……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也求助了我的一些老朋友,都说确有其事……”
挂了电话后,我回到客厅,见侯少鸿已经站起身了,手里拿着车钥匙,看着架势是想回去。
我忙问:“你知道繁家的刀子吗?”
侯少鸿立刻脸色一变:“谁收到了?你吗?”
“是权海伦。”我说,“刀子是做什么用的?是繁念发的吗?”
除了她肯定也没别人了。
侯少鸿顿时神情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