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会对这些细节这么清楚?”
侯少鸿说:“因为她的舍友跟我交往过。”
我点点头,说:“这一切都是这位前任告诉你的。”
侯少鸿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显然是默认。
我说:“你的这任前任一定挺厉害的。”
“那得看哪方面了,”侯少鸿说,“做生意不如莫极妙,读书也不如你,当然……论及外表也不如你美。”
我说:“但搬弄是非,霸凌同学,讨好男朋友……都很厉害。”
侯少鸿笑了:“你还真犀利。”
我说:“实话实说罢了。”
显然,十六岁以前的莫极妙是学生时代那种平凡的女孩子,普普通通,加上一个如此丢人的父亲,足够让她安静而自卑了。
后来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使她想通决定换种活法,然而以这位舍友为代表的一些人看不惯她的逆袭,就捏造了那些可笑的谣言。
虽然我讨厌莫极妙,但不得不说,能传出如此恶心的谣言,这些人真的好肮脏。
“我赞同你说得,”侯少鸿说,“不过,接下来的这件事,就不是搬弄是非了。”
“……”
“她父亲去世时,警查把她认定为了第一嫌疑人,”侯少鸿说,“不但将她羁押,而且用尽办法羁押到了法律所能允许的最高时限。”
也就是说,警查对她是高度怀疑的。
我问:“然后呢?”
“没有起诉,”侯少鸿说,“证据不足。”
“……”
“所以她是值得一查的。”侯少鸿说,“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我点了点头。
喝完了汤,已经是四点多,侯少鸿要我去睡觉,但我怎么睡得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满脑子都是我爸爸的墓碑,和被红油漆毁掉了一半的照片。
后来我索性也不睡了,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耳环,然而强大的网络竟然也一无所获。
于是我转搜其他较好的墓地,很快就确定了几间公司。
天微微亮时,我便和侯少鸿一起出发,在路上,讨论了昨天找到的公司,侯少鸿选定了其中一家,说:“我祖母的丧事就是他们承办的,做得非常好。”
那就它了。
不多时,墓地到了。
门口已经停了几台车,我见其中一台卡车里有人正在搬工具,便说:“想不到你雇的公司如此尽责,这么早就到了。”
“没有。”侯少鸿说:“不是我雇的。”
“不是……”
我没有说下去。
我也看到了。
随着汽车往前行驶,视野在不断变化,卡车旁的黑色宾利也露了出来。
幸好不是劳斯莱斯……
我可真担心是繁华。
不过这年头刚一涌上,我便看到宾利的车门开了。
里面的人下了车。
并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隔着玻璃,我甚至感觉自己完全对上了他的目光。
是繁华。
侯少鸿没有停车,一路往前开。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一定会让繁华知道我和侯少鸿的事,但绝不可以是现在。
距离生日宴会只有几天了,我策划了这么久,策划了这么多,绝不能功亏一篑啊。
正想着,忽然,手机响了。
我吓了一跳,将手机掏出来时都拿不稳,“嗵”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时,侯少鸿的声音传来:“别怕,是我的。”
我看向他,他已经拿起了手机,说:“别出声。”
说完,他接起了手机,笑着说:“早啊,繁华!呵呵,怎么想起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对……没错,正好路过,怎么?你也在这附近?你在哪儿呢?”
“……墓园旁边,大早晨的怎么去这么晦气的地方啊?”
“……你这视力还真不错,我车里这位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哈哈……”
侯少鸿笑呵呵地寒暄着,语气轻松。
我却只觉得害怕。
繁华看到他车里的女人了,那他看到是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