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的事,那应该是我弄得,”赵宝宝讨好地说,“我给您家里去了个电话,问候您的病情,接电话的那位女佣说您还没吃东西,我就嘱咐了一下……真的对不起,是我多嘴。”
“……”
“我保证我没有撒谎,因为他正在医院。”赵宝宝轻声解释,“他从八点钟就开始发烧,一小时前,我们刚刚把他送进医院。”
那阵无形的怒火就这样消散了,我说:“谢谢你了,挂了吧。”
赵宝宝说:“我稍后就把医院地址发给你。”
“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赵宝宝就发来了地址。
不过我只看了一眼预览便清除了通知栏。
我是不可能去看繁华的,而且我还怀疑这事有阴谋。
虽说昨天伤口才崩裂过,但今天就又发烧了?
也许他只是以此来拖延时间罢了。
我这么想着,草草吃了几口饭,因为头又因为发烧在晕,便躺到床上。
不过似乎没有休息太久,便被一阵铃声吵醒。
这次是唐叔的电话。
我赶到医院时,唐叔正站在权御的病房门口,医生在他的身旁说着什么,他显得很焦急。
一见到我,唐叔立刻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疾步走过来把我叫到角落,小声说:“刚才突然来了一对医护,说是繁先生安排的,要在今明两天接手权先生的病情,给他做换心手术。”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也是,心脏这件事都提出来好几天了,但愿他们不是随便拿个配型不通过的糊弄我。
我问:“他们在哪儿?”
“我已经安排到贵宾室了。”唐叔说,“因为我需要跟您沟通过。”
我说:“全交给他们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心脏是怎么来的,你们这里的医护接触得越少越好。”
唐叔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我说:“快安排吧,他不会死了。”
“这不像是真的,”唐叔这才开了口,满脸难以置信,“繁华怎么会做这种事?”
“别担心,”我说,“只要你们安排好医院,不要让任何人报警,这件事就成了。”
唐叔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这个好消息来得太突然,直到离开,神情都是恍惚的。
其实,又何尝只有他是如此?连我都是懵的。
繁华居然真的安排了,他考虑了多久?
梁听南都能一下想到的风险,他怎么可能没想到?
我甚至还想到,他爸和他二姐是做那种行当的,那他们在警察眼里,算不算敏感人物呢?
这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把他们家全兜进去?
整件事真的安排得太快了,快得仿佛一场梦。
很快,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
我和唐叔一起坐在休息区,望着紧闭的门,没有对话,但周遭的气氛却如地震前一刻,焦躁而紧绷。
直到忽然,电梯方向传来“嗡”的一声。
我俩下意识地站起身看过去,是装着心脏的器官运输箱。
直到它被拎进手术室,我的身体才松懈下来,下意识地看向唐叔,见他正看着我。
四目相对。
我见他目光紧张,便张口,试图安慰几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的第一反应时站起身,来到墙角,一边拿出了手机。
来电人是穆安安。
我接起来,听她抱怨了几句无聊,又说要我看她。
我没精力应付她,连“再见”也不想说,便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屏幕,想了想,我又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这次是他自己接的,而且接得很快:“菲菲?”
声音很轻快,一点也不像刚刚发过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繁华……”
“……”
他陷入沉默。
“等权御好起来,”我说,“我们就带着孩子去旅行吧。”
繁华依旧没说话。
“咱们可以去海边,”我说,“或者找个小岛,钓钓鱼……咱俩好像不适合一起钓鱼。”
繁华这才出了声,声音轻轻的:“好……”
或许他还有后话,但我不知道,因为就在他说这个“好”字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