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明显一愣,眼里露出了欢喜的光。
这种光芒忽然提醒了我,令我醒悟了过来:我真是太幼稚,太蠢了……怎么能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骗他这种事……
想到这儿,我连忙挂断手机,说:“不,阿御,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权御已经站起了身。
他个头比我高得多,猛地一站起来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正想退一步,他已经一把将我拥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我简直发不出声音,甚至连胸口都是闷的,呼吸都有些不畅。
我试图推开他,但毫无作用,反而令他越抱越紧。
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
幸好这时,权御松开手,转而握住了我的肩膀。
“我真高兴。”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目光确实是极度欣喜的,“我真高兴……你愿意承认你爱我。”
“不,”我忙说,“我刚刚说错了,我不是说我爱你,我的意思是只是……”
我真是昏头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好蠢。
这下该怎么解释?
“只是什么?”权御并没有打断我的话,而是在我说不下去后,才微微弯起了唇角,看着我问。
“只是……”算了,我解释不清楚,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繁华惹我生气,导致我昏头吧?只好跳过话题,“这也不重要,我们是不可能的。阿御……除非我爸爸活过来,除非他同意,否则我真的……”
权御敛起了笑容,但神色并不显得失望,他点了点头,说:“我理解你的犹豫。”
“不是犹豫,”我说,“是决定。”
“我理解。”权御说到这儿,低了低头,沉默片刻,又道,“那么你还愿意来陪我么?医生说,我需要住一阵子医院。”
我说:“颈椎病不需要住院很久吧?”
权御牵了牵嘴角,温柔地注视着我。
这一刻,他的目光和繁华有时看我的目光很像,或许是因为这样,我不禁有点走神。
“你是关心我的,虽然你不想承认。”权御说,“我的真实情况确实比颈椎病要严重些,所以要多住一段日子,进行复查。”
话题转移了,我也确实比较关注这个:“你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权御抿了抿嘴,微微弯起了眼睛:“我只告诉我的未婚妻。”
“……”
我没说话。
他的病我会想办法从其他渠道打听,但我们复合是绝不可能。
气氛陷入沉默,稍久,权御放开了手,说:“抱歉,我明白我给了你很大的压力。但你是我的唯一,以前是心理意义上的,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
“……”
这也是我没有办法说狠话的原因。
我真的觉得很心疼他,而且他今年确实是太不容易了。
“我对你爸爸做过的承诺仍然有效,我的财产可以与你共享。”他殷切地说,“我也不需要孩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爱他们,他们也可以继承我的一切。”
“别再说了。”我听不下去了,“让我静一静。”
权御住了口,点了点头,说:“明天可以来看我么?或者只打个电话。”
我说:“不一定有空。”
回家的路上,我心烦意乱,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脑子里浑浑噩噩,既觉得今天这事真是对不起权御,又觉得自己真是出了XUG,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到了极点的事情?
我到家时,范伯伯已经醒了,正在花园里跑步。
他虽然一把年纪,身体却始终相当棒,每天早晨雷打不动地跑步,我爸爸出事前,我也跟着他跑了一阵子,起初还有点跟不上。
我去跟他问早安,等了至少四十多分钟,才看到他从后山跑回来了。
远远看去,真是精神抖擞啊。
唉……
如果我爸爸还在,还有这样强健的体魄……
我没有让自己想下去。
范伯伯见到我便停了下来,接过女佣递的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笑着问:“回来了呀?累了吧?吃过早餐就去睡觉吧。”
我点了点头,问:“孩子们好点了吗?”
“退烧了,你不用操心,繁华正看着呢。”范伯伯说,“你休息重要,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一夜不睡。”
“繁华?”我问,“他怎么会在?”
“我叫回来的呀。”范伯伯说,“我早晨一起来,见孩子病着,你有事出去,那小子又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我就给他打电话。”
我问:“然后他就回来了?”
“他敢不回来!”范伯伯理直气壮地说,“孩子都病了!”
我觉得很牵强:“那也不是他的孩子呀,怎么您一叫就回来了……”
“二爸爸是白当的啊?”范伯伯笑道,“这个凡是跟爹有关的称呼都是带着责任的,你看,师父、岳父、教父、姨父,哪个不得担责任?”
我小声说:“姨夫是丈夫的那个字……”
“你管他是什么。”范伯伯奸笑道,“反正他颠颠跑回来了,又是请医生又是喂喝汤,现在还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