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来跟我说了分手,我心情不好,就去了其他地方,”我说,“这几天我常常想,如果那天我在家,情况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我心情很平静地呆在家,觉得有点晚了给我爸爸打一个电话,那个人会不会就不敢动手了?”
我越说越难过,这些话我没有对范伯伯和繁华他们讲过,但它一直压在我心里:“我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的。可是当我看到你,跟你在一起,就难免会想到这件事……对不起。”
我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却并没有流泪。
不是我不难过,相反,我觉得太难过了,整颗心都仿佛被大石头压抑住了,哭都哭不出。
沉默间,权御再度拥住了我的身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低声说,“但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就算是以朋友的名义,让我陪伴着你。”
我最终也没有留权御吃饭,因为他就来呆了这么一会儿,我就觉得很煎熬。
我爸爸的事好像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我再也无法跟他在一起了。
午餐时,我本不想吃饭,但孙姨告诉我繁华已经等在了餐桌边,我只好下午吃了。
一顿饭吃得很无言,繁华什么都没问我,我也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仿佛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案子没有进展,调查也是。
范伯伯不让我去见仇仁,而因为他还有用,所以还不能死。
其实我很希望他立刻死掉,真的……我从没如此期待过一个人快点死去。
随着天气逐渐转热,繁华的身体也好了不少,从一开始坐着轮椅出来,到慢慢可以自己走。
三只便由他照料,苏怜茵也因此而离开了。
她走这天,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送她,她仍然跟平时一样,不跟我做必要之外的对话。
但对三只明显恋恋不舍,抱着他们时,眼眶都红了。
不得不说,三只是很幸运的孩子。
他们总是被人喜欢,而且除了权御之外,其他人对他们的喜欢好像总是与我无关,苏怜茵就是个例子,她对我的讨厌已经不是“比较”而是“非常”了。
苏怜茵走后,三只就交给了繁华。
因为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烧,住了一阵子院后,医生说我必须得在家休息,避免忧虑。
于是我被要求不准做任何事,只负责在家休养。出院后,繁华又给我们换了一栋别墅,说是怕我睹物思人。
新别墅不是我爸爸喜欢的那种风格,而是科技感十足的现代风格,位置在山里,房子后面就是瀑布,还养了不少动物。
整间房子都用了最新的技术,一切都可以根据主人的意愿变化,和我小时候幻想的未来居所几乎一模一样。三只自然也是喜欢的,整日玩得不亦乐乎。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虽然也想外公,但终究还是会被新鲜事物吸引。
我就没办法如此,尽管我告诉自己,我应该振作,可行动上就是难以做到,尤其是真凶还未被找到,想到不忧虑,似乎都没有办法。
之前,权御是每天都过来的,范伯伯也不反对,甚至对我说:“你爸爸不喜欢他,主要是为了你的幸福,而不是对他这个人盖棺定论。你也不必就此不给他机会。”
我问:“那您希望他像繁华这样住进来吗?”
“呃……”范伯伯笑了,“繁华之所以能留在这儿,是因为他早就住进来了,是你爸爸信任他,而且他一直受监控,知道他肯定没参与这事。伯伯是希望你不要这么自责,自责不是你爸爸希望看到的。”
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没有把新地址告诉权御。
在见过几次心理医生后,我的确感觉自己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对于我爸爸的事,也稍微有些释怀。
我开始能认真地陪在孩子们的身边,而不是动辄就想痛哭,也可以看看电视,不会感到莫名的焦躁。
这天,我打开手机看新闻,最上面的头条是:技术团队出走,帝国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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