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主菜的味道也不敢恭维。
酒一上头,控制力自然下降。
许是我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只听到权御柔声问:“不喜欢么?”
我说:“还好,食材挺新鲜的。”
就是做的不好吃。
不过,这也怪不得权御。我早就已经发现,他是一个味觉特别“迟钝”的人。
我们约会时,他选的餐厅都是外表好看加薛定谔的味道。就算是我安排了自认为很好吃的餐厅,他也态度平淡,只说不错。
我一边想着,一边切着盘子里的东西,磨磨蹭蹭地将它们送入口中。
忽然,手腕被握住了。
我凝神抬头,看到了权御的脸。
他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一边说:“不喜欢就放下吧。”
我放下刀叉,说:“抱歉……我吃不惯西餐。”
“是我的错。”权御说,“我的味觉失灵了。”
我愣住,问:“怎么会?是最近失灵的吗?”
“不,是我妈妈去世后。”权御说,“医生认为是心理原因,我只知道我越来越尝不出味道……但我并不在意这一点。”
我说:“你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我?”
以前订餐馆,他还要我清淡些。
权御望了望我,没答话,只是打开手包,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批准建实验室的文件,已经取得了所有部门的准许。
我震惊地问:“怎么这么快?”
这才几天呀?
别说建个价值几亿的实验室,就算是批一个中层员工离职,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因为这是我所坚持的。”权御说,“我希望你能与我共同确定实验室的装潢风格。”
我望着这份签好字的文件,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地点也选好了,在权利集团附近,离我家也不远。
说不震动是假的。再好,自己的实验室也不差啊。
我呆呆地看着,与此同时,听到了权御的声音:“喜欢这份礼物么?”
我放下文件,看向权御说:“谢谢……你过生日时,我都没送过你什么。”
“生日礼物是这套礼服。”权御看着我说,“这是求婚礼物。”
“……”
我陷入无言。
这时,权御站起了身。
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单膝跪地,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我们俩坐在角落,但这里还是挺多人的。
他这样一跪,四面八方的人便都看了过来。
我不喜欢被人这样关注,不由得有些紧张。
张了张口,想要说话,权御却已经开了口,他握紧了我的手,说:“请嫁给我,菲菲。”
“……”
“以前我以为自己可以随时失去任何人,”他仰视着我,慢条斯理地说,“但最近我彻底明白,我绝不能失去你。”
“……”
“我不能失去你,”他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为此我可以忍耐一切,我很糟糕,但为了你,我愿意改变一切。”
他说的是英语,所以周围的人都听懂了,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对于大方的姑娘来说,这肯定浪漫极了,可我更加窘迫,忍不住伸手去扶他,说:“阿御,你先起来,别人都在看着,我好尴……”
正说着,权御已经拿出一样东西,套到了我的无名指上,并低下头,在我的无名指上轻轻一吻,随后又说了一遍:“嫁给我,菲菲。”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我不由得脸颊火热。
周围的掌声变得更加热烈了,不远处那桌年轻人甚至吹了几声口哨。
我的内心却很焦灼。
我不想答应。
但说真的,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其实已经松动了大半。
权御是个骄傲的人,但他现在跪在了我的面前。他也是个沉默的人,却对我说了这么多情话。
我甚至一直觉得他有点吝啬,却突然为我花了这么大一笔钱。
我已经二十八岁了,还带着三个孩子。
错过了权御,我到哪儿还能找到这样,条件好、个性好、既喜欢我的孩子,且不打算再生育的男人呢?
因着这么多原因,也因着这样热闹的气氛以及酒劲儿,我终于彻底放弃,张口说:“好,我……”
“答应”二字还没说出口,身后方向就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不准答应!”
这声音……
我愣怔地扭过头。
来人匆匆走来,虽然一把年纪,但腰背挺直,健步如飞。
是范伯伯。
他大步流星地来到我们身旁,瞟了我一眼,又看向权御,目光不善地命令:“站起来!”
权御愣怔着,目光近乎茫然。
但他显然也看得出范伯伯不是寻常人,慢慢地站了起来,问:“您是谁?”
范伯伯没理他,扭头问我:“这小子灌了你多少?”
“是我自己喝的,很少。”我知道我的脸肯定特别红,而且毕竟有点上头了,看起来也会很醉,“我是酒量不太好……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