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这次彻底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
梦到了好多蛆,在我的身上蠕动,爬行,流下粘液。
周围充斥着令人头昏的恶臭,它们啃咬着我,吞噬着我……
而我?
我怎么了……
我动弹不得,没有知觉。
咬着咬着,其中一只突然抬起头,白色的脸露着可爱的笑容,大大的黑眼中里绽放着猩红的光。
“穆姐姐……”她咧开口器,“你可总算死了……”
我怔住,呆滞地看着她。
我尖叫吗?
我不知道。
哭了吗?
我也不知道。
我捂住脖子,试图呼吸。
这时,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有人在我耳边拼命地呼唤:“菲菲!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眼前逐渐清晰。
四周很暗淡,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
心脏仍在疯狂抽动,一只手在我的胸口抚着,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别怕,没事了,冷静点……”
一边说,一边抚着我的脸颊,在我眼睛上亲吻。
我逐渐平复下来。
浑身都已虚脱。
安静了许久,繁华再度出了声:“饿了么?”
我点点头。
胃里因为饥饿都开始绞痛了。
繁华摘下呼叫电话,很快,传来了敲门声。
是苏怜茵。
她将托盘放到了桌上,走过来,看着繁华问:“她好些了么?”
“嗯。”繁华说,“谢谢三姐,你出去吧。”
“你把若若放出来。”苏怜茵说,“她这次的确有些过分,但你也要体谅她,我怕你把她弄伤了,妈妈那里没法交代。”
“我自己会交代。”繁华说,“请你出去吧,三姐。”
“阿华。”苏怜茵看了我一眼,加重了语气,“你跟我出来。”
繁华明显陷入了犹豫,最后在我头上吻了吻,柔声说:“你先吃,我马上就回来。”
他俩出去了,我当然不想坐在屋里等,便也下了床。
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果然,外间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听不清。
正纠结要不要将门开一条缝,就听到了“啪”的一声。
我连忙拉开门,与此同时,苏怜茵的声音传来:“你疯了吗?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
繁华没吭声,事实上,说完这句后,苏怜茵也没再说话,因为他俩都看见了我。
现在繁华背对着门,苏怜茵面对着她,我一出来,她满是怒气的脸正好跟我打了个照面。
见到我,她眼睛瞪得更圆,脸上清晰地流露出了厌恶,作势就要朝我走来。
繁华侧了侧脸,显然也看到了我,伸出手臂,说;“她不知道……”
苏怜茵脚步一停,扭头看向他。
“我们出去说。”他揽住苏怜茵的身子,说,“姐,她还怀着孕,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
苏怜茵睖了他一眼,被他推了出去。
我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回了房间。
打开餐盘盖子,拿起筷子想吃几口,却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颗粒晶莹的米饭。
忍不住捂住嘴跑去浴室。
干呕了一会儿出来时,见繁华正端着餐盘欲走。
见到我,他挑眉笑了一下,道:“咱俩出去吃。”
从医院大楼出来,我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睡了整整一圈,难怪饿得要命。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照在繁华的脸上,那个巴掌印就十分明显。
上了车,我问:“你脸还疼么?”
“没事。”他握着方向盘,一边瞟了我一眼,“你在担心么?”
我说:“不明白你姐姐为什么打你。”
“不明白就算了。”他说着,又玩味地看了我一眼。
我气馁,只好实话实说:“你姐姐要你把余若若放出来……你把她怎么了?”
繁华说:“去月亮湾吧。”
“我不是问你这……”我突然反应过来,“去那里干什么?”
“尝尝那的菜,”繁华微哂,“看看里面带不带迷药。”
“……”
想到月亮湾的事,我就不太舒服。
幸好,繁华只是说说而已,汽车行驶到月亮湾附近便转了弯,来到了一条小巷子口。
繁华搂着我,七拐八拐地在巷子里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套小院门前。
小院很是精致,没有牌子,看不出是什么馆子。
院里栽满了鲜花,极为精致漂亮,院里拴着一条身姿挺拔的细犬。
我们进来时,细犬便挺起脖子,随意地叫了两声,随即高傲而充满警惕地瞅着我们。
繁华摸了摸它的狗头,里面的人随后迎了出来,是个看着不到十岁的女孩子,笑眯眯地说:“华叔!来啦!”又看向我,顽皮地眨眨眼,“这位是……”
“我太太。”繁华说,“你爸爸呢?让他给我们弄点东西吃,不要米饭,不要蒜粒。”
“在的。”小女孩顽皮一笑,“我先带你们坐下,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