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是。”
萧岭皱着眉,抬腿就走。
三个小宫人没得到跟上的命令,只好转头去找许玑。
萧岭慢慢往前走。
书里好些事情都没说清,萧岭看书时囫囵地看完了,倒无所谓,如今自己经历了这些,才在心里叹息,作者为何没有好好把世界观介绍清楚。
花香,草木香与新鲜清凉的空气一起涌入,叫萧岭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
又走不远,方知御花园是有尽头的。
尽头有林荫,一人素色衣袍,执子静坐,如在画中,周遭,唯有风动花叶声。
指尖一枚黑子,欲落不落,似在纠结位置。
黑子为黑青玉所制,漆黑如墨,正与谢之容执棋的手指相映,肤色莹润,远甚玉质。
即便不喜欢男人,萧岭也承认,这个画面确实很美。
同时,萧岭很遗憾,遗憾谢之容没跑。
虽然跑了,谢之容就不是谢之容了。
原书的内容一点一点挤进脑子,生怕系统又出来发布些把他往死路上逼的任务,萧岭转头就走。
谢之容寻到了破绽之处,落子。
“咔。”
棋子轻响。
谢之容起身,或许是因为终于找到了落子处,他心情不错,“陛下。”
萧岭身体一僵。
救命!
虽然系统什么声音都没出,但是他已经感受到系统在注视他。
谢之容为什么要叫他,谢之容不应该恨不得他远点吗?
在原书中,确实谢之容眉头紧锁,独自下棋的情节,后来……这些棋子被他吃进去了。
萧岭想起原书的剧情,只觉得眼前发黑。
倘若系统不做人,让他干这个,他难道能让谢之容生吞棋子吗?
虽然生吞比书里那么吃强,但是谢之容又不知道,他只会以为皇帝在侮辱他!
也确实是侮辱。
而且最重要的是,萧岭确认,自己打不过谢之容。
在没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萧岭清楚,自己和谢之容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棋子,究竟会进谁肚子里。
毫无疑问,是他自己。
为什么要叫我为什么要叫我为什么要叫我?
萧岭心中飞快地闪过这些话,他慢慢地,宛如上断头台一般地转过身,朝谢之容点点头,“之容。”
他的僵硬落入谢之容眼里,让烦闷的谢世子微妙地感受到一点欺负人的快意。
明明是皇帝叫他入宫,而今还要摆出这幅逼良为娼似的脸做什么?
从昨天他入宫,皇帝就多有奇怪之处。
其中最奇怪的,莫过于杀了庾玉泉。
谢之容当然不会以为皇帝真对他一见倾心,他心中有两种猜测,一是暴君喜怒无常,杀一个庾玉泉算什么,国之栋梁他想杀不还是杀了?二则是,他是一把刀,一个理由。
第二种猜测谢之容自己想来都觉荒唐,然而从天下的角度想,他希望是第二种。
方才那几个宫人的言谈,让谢之容蓦地看出,宫中,其实远不如前朝所想的那样。
挥霍无度,美人如云,然而奢靡之下,或许还有暗潮涌动。
那几个太监,悄悄确认他在之后才开始大放厥词,如他们所说,他是受皇帝宠爱的谢公子,这群人就算议论,也不会刻意跑到他眼前。
议论着被他发现和议论就是要他发现,是两回事。
寻常宫人,不会如此大胆。
除非,是受人之命。
萧岭慢慢地挪到了谢之容面前。
他动作之慢,宛如一个八十岁的老翁。
萧岭神情自然,可他的动作,已经将不愿意写在了脸上。
谢之容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坐。”
萧岭看着眼前的石凳,宛如看见了针毡,缓缓坐了下去。
谢之容将棋子推到萧岭面前,“不知陛下可否赏光,陪臣手谈一局?”
萧岭会一点点,属于自学的爱好水平,同谢之容这个师从国手,学了十几年棋的土生土长古代贵族子弟根本没法比,况且他现在心思也不在这,只想快点走。
萧岭目光扫过尚未分出结果的残局,慢慢道;“朕看之容方才端详棋局良久,朕不忍打扰。”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谢之容也不勉强,道:“多谢陛下体恤臣。”
他又拈起一枚棋子,一面思索着下在哪里,一面仿佛不经意地说:“臣小时候听说过宫中规矩森严,是个不容人情的所在,这些话臣从小记到大,说出来怕陛下笑话,臣一直害怕入宫。”
萧岭心说,你会怕?
谢之容会怕谁啊?
不过,谢之容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先抑后扬和他夸宫里好吧。
萧岭很想往后退退,生怕谢之容刚说两句软乎话就暴起杀人。
“如今入宫了,方知自己狭隘,”谢之容寻了半天,也没寻到要下哪里,“臣在宫中,感沐陛下恩德,如在家中一般。”
老淮王治家不严,宠妾灭妻,养得一群刁奴娇婢,谢之容说如在家中,当然不是夸宫里好。
萧岭听他如此说,忽地意识到,方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