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自然择了一把最好的,刀刃锋利,只见寒光一闪,谢之容两只手腕间的锁链立断。
谢之容晃了晃手腕,锁链叮当作响。
许玑持剑站着。
他很戒备。
谢之容知道。
而始作俑者却一派悠闲,仿佛根本不担心谢之容会做什么。
许玑犹豫了下,将他脚踝上的链子也一并砍断。
“之容好好休息。”萧岭起身,他虽然才起来,但也觉得很累了。
心累。
“朕明日再来看你。”谢之容长得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谢之容有些惊讶,但他将惊讶掩藏得极好,一闪而逝。
“是。”谢之容起身,“臣送陛下。”
身长玉立,容色照人。
萧岭客气道:“不用远送。”
谢之容也没有远送的打算。
许玑向谢之容见过礼,跟上皇帝。
从踏出门后,萧岭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仿佛他根本毫无兴趣,来太微宫,只是不得不办的公事,与方才的表现大相径庭。
既然没有兴趣,为何非要他入宫不可?
谢之容收回视线,转身回宫。
宫人站在门口,小心问道;“谢公子,奴婢等可进来吗?”
谢之容点头。
宫人见他如此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几人进来将房中的红色尽数撤去,妆奁铜镜等物也被太监抬了出去。
又过片刻,一匠人过来,口中说奉陛下之命,为谢公子解开手上锁链。
锁链并不难解,用了半刻而已。
宫人端来热水。
谢之容将手浸入水中,洗得很仔细。
尤其是手腕。
“被褥也换了。”谢之容开口。
宫人这才反应过来被褥也是大红的,忙去换了素色。
谢之容拿起擦巾,擦干手指上流淌的水珠,然后终于满意一般地,轻轻呼了口气。
有宫人想将那破碎的锁链收起来,却没有找到,她看着谢之容冰雪般秀丽的容颜,没敢多问,沉默地退下了。
……
回去的路上,萧岭一直在辇车上闭目养神。
许玑沉默地跟在旁边,腰间悬着方才砍断谢之容锁链的剑。
“有话就讲。”
许玑抬头,皇帝眼睛都没有睁开,面上流露出了几分疲倦。
许玑领命,道:“陛下,恕臣多言,臣觉得谢公子有些危险。”
萧岭本想随口答句朕喜欢,却微妙地感受到系统仿佛在观察他,于是睁开眼,半伏在辇车上笑问:“卿的意思是,朕应该杀了之容?”
很好,很喜怒无常。
许玑已经习惯了皇帝找茬一般的说话方式,当即道:“臣不敢。”
他原本抬着头,在萧岭半边身子靠在辇车扶手上与他说话后就将头低下,不敢多看。
所见的,唯有皇帝垂落的黑发。
发丝在微风中摇曳,显得极为柔软,仿佛可以轻易勾入指中。
皇帝意味不明一笑,“世间最有趣之事莫过于折断最不可摧折的傲骨,之容霜洁,”他似乎很开怀,低沉的笑声从喉间而出,好听,却叫人无端地毛骨悚然,“朕实在太想看,他心甘情愿伏跪在朕脚边的样子。”
许玑闻言头垂得更低,道:“是。”
不知为何,他虽极崇敬陛下,奉萧岭如神明,心中却隐有担忧。
风有些大了,皇帝理了理垂下的长发,撩到身后。
乌黑的发丝消失在许玑眼前。
“陛下,淮王爷递了奏折来,想入宫谢恩。”许玑道。
入宫谢恩?谢皇帝把他儿子近乎于强抢入宫的恩吗?
萧岭挑眉,他记得书里淮王确实来谢恩过,主要谢的是让他能自己再选一个世子的恩,还拉着谢之容的手说了很多为妾应当事事顺从皇帝,服侍好陛下的诛心之言。
“叫他不必来。”皇帝淡淡回答。他很想现在就给淮王一个教训,可惜谢之容此刻在旁人眼中还是淮王世子,与淮王府一荣俱荣,入宫第一日皇帝就开罪了淮王府,是在打谢之容的脸。
身后的宫人交换了眼色,萧岭在宫中纵情享乐,不耐烦见外臣,他们本以为以谢之容的容貌能得幸于皇帝,叫皇帝爱屋及乌,给淮王这个体面,谁料,也不过如此。
回到未央宫,宫人伺候着萧岭梳洗。
许玑跪在他面前,为萧岭解下腰间佩玉。
有太监跪到萧岭身边,询问道:“陛下今日,可要召公子侍寝?”
召公子侍寝?
大可不必。
萧岭知道暴君身边美人,莫说后宫,就算是伺候的人,都生得眉清目秀。
但,他确实毫无兴趣。
“不必。”皇帝回答。
太监脸上谄媚的笑容一僵,袖中轻飘飘的银票登时有些沉重了,但他收了好处,不愿意死心,磨蹭着不愿意走。
许玑将玉佩放入一宫人捧着的托盘中,发出咔的一声响。
他怎么会不清楚此人的想法,偏头道:“刘公公,为何还不走?”
不然等之后陛下发作,就走不了了。
死了此人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