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摘星拽着闻琤进到班级,先正儿八经地警告了魏子珩别胡说八道,再把闻琤摁在座位上。
他原本想要严厉一点,好好叫闻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可一开口,语气就成了担忧:“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
可是不等他说完,闻琤就语气严肃地开了口,不无责备的意思:“你没写完作业?”
“……我没写完个球,我那是找借口躲张晓晓。”叶摘星觉着他们俩的默契不能说少,只能说一点也没有,“好心当做驴肝肺,我真是多余管你死活。你爱难受不难受,爱去看医生不去看,不管你了!”
就这样,本来没多大的一件事,愣是叫叶摘星越说越火大。他生气和打架的风格完全相反,生得很是委婉,不会去直接指着闻琤吵一架,而是像个河豚似的,自己先把自己憋圆了。
最后,这一言两语的冲突升级再升级,干脆发展为了一场单方面进行的冷战——闻琤照常听课写笔记,叶摘星刻意绕过他去找别人玩,一块传小纸条。
也不知道这群高中生是什么毛病,明明有手机都有群,平常也没见着谁惦记着要和同学聊天,就算玩也是打游戏上贴吧;可是这会看见有人写小纸条,居然都兴趣盎然起来,接二连三地加入这一行列,最后四舍五入凑齐了半个班的人,一块玩起来纸上群聊。
闻琤由着叶摘星闹了会,听到老师讲重点的时候,提醒道:“听课了。”
叶摘星心道:“你说听课就听课,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然后他不为所动地继续写写画画,还和王震约着一会去网吧,要无聊至极地比试谁扫雷更厉害,并且在曾潇涵的强烈要求之下,答应带上她一块“见见世面”。
作为考试前最后的狂欢,“去网吧”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成本低距离近,同学们还能互相打打掩护。这主意出现在纸上,立即大受欢迎,连隔着两排之外的魏子珩都凑过来报了名。
叶摘星写:“一共十五六个人,不扫雷了,开黑?”
写完,他佯装在听课的样子,眼神飘忽地看着黑板,一只手悄悄把纸条团成个球,丢给——
没丢出去。
在小纸条脱手而出的前一刻,闻琤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叶摘星的手,牢牢摁在了桌面上。
叶摘星:“?”
看着纸条去向的半个班同学:“?”
等了半天没接到纸条,转过来看怎么回事的曾潇涵:“???”
都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叶摘星这周看了百来章晋江文学城出品的纯爱文学,单凭对视的一个眼神,就能猜出来曾潇涵——不,还有刚刚发出“噫”声的同学们在想些个什么。
肯定是竹马啊,课堂play啊,还有强制爱之类的……没准这会他和闻琤连床都上了百八十遍!
数学老师正在写板书,听见教室里的异动,扶着眼镜严肃地扫视了一周。同学们藏得太快,她没抓住端倪,又接着写起公式的推导过程。
叶摘星越想越脸热,趁老师在沉迷数学的海洋,挣扎着把手往外抽。
但是闻琤的力气大,看上去像随便握着他的手,实际上箍得十分牢靠,活脱脱就是五指山,根本甩不掉。
“放手!”叶摘星从牙缝里挤出一道气声,“你有完没完。”
闻琤抽出他的笔记本,端正地放在他面前,说:“听课。”
叶摘星气得要命,又根本挣脱不开,直接犯起倔来,不依不饶地盯着闻琤,看都不看笔记本。
闻琤还是不肯松手,用左手拿起笔,自顾自地继续在纸上勾写公式,看过老师的思路,又重新换个方式算起答案。
他解的那道题在卷子里是压轴的,但是对闻琤来说好像一点都不难,还能一心二用地边写边说:“先好好听课,不要闹脾气了。要是听不懂,下课……”
“闻琤,你给我放手!”叶摘星的耐心彻底告罄,两只手一块去掰闻琤的胳膊,说话的音量都快压不住了,“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
闻琤的笔一顿,停下来书写,静静地看着叶摘星。
片刻,他说:“如果你介意我早上耽误你……嘶。”
叶摘星根本不想听他说的是什么,低头一口咬在了闻琤的胳膊上。
这两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数学老师终于精准地定位到了是谁在课上不老实,敲着黑板道:“叶摘星闻琤,你们两个,给我站到走廊上去!”
术业有专攻,数学老师最擅长解决问题。处理完两个“罪魁祸首”,她连班主任都没叫,直接顺藤摸瓜地揪出一片上课搞小动作的,一个个拎到班级后排罚站。
就是有些人对挨罚这种小事已经司空见惯,完全不当一回事。比如叶摘星靠在门口的墙上,隔着门板上的窗户,还能跟魏子珩继续挤眉弄眼。
魏子珩打手势问他去哪家网吧,叶摘星用口型回答“都行”,过了会又说:“去后街里边那家。”
魏子珩:“哦哦哦,后街路口!”
叶摘星:“里边!”
魏子珩:“哦哦哦,超市里边?”
叶摘星放弃治疗:“……随便。”
估计是考虑到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