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清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副等着他继续开口的样子。
萧恒沉吟片刻,终于明白了穆清婉的意思,忍不住的一笑。
“别担心,你们想做什么就放开做,也不用忧愁没有资金。”
“那就多谢殿下了!”
说完后,话题也到了尾声,见穆清婉要离开,萧恒心思急转。
“穆小姐,我听说这个厂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你来决定的,是以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
穆清婉抬头望着萧恒:“殿下你说。”
她的眼神很是坦然,没有因为男女独居一间屋子而产生窘迫的神情,也没有畏惧萧恒的身份。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眼,萧恒又是一阵心悸,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
“咳咳,蛮州是临海之地,和其它地域相比,自然要贫困许多,平民们的日子一贫如洗,一年比一年穷。”
“如果宁云县的这条路可行,那你可否愿意传授给别的县城,将他们一起带动起来呢?”
“我不愿意!”穆清婉毫不犹豫的道。
本想着像穆清婉这般心地好,又是大公无私的人,必然会乐意去救助更多的民众,可是想不到,她却一口回绝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能不能告诉我你拒绝的理由?”穆清婉虽然不同意,但这并不影响萧恒对她的看法。
“这个很容易,我们一家人在宁云县的发展上下了不少功夫,这是我们的经历,是我们自己的努力和探索才换取来的。”
“而且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果,又得到了民众的信赖,其中的艰辛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也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让宁云县的民众生活得更好一些罢了。”
“其他地域民众的生死,善恶,与我们何干?我们全家的好心热情都是有极限的,没办法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其他人身上。”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不中听,但穆清婉却没有丝毫的迟疑说出自己的理由。
在很久以前,他们就想过这个事情,若是新帝终其一生都不记得穆家,那自然是最好的,他们可以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不过,若是有一日,新帝的心情不好,要拿旁人来撒气,亦或者看着穆汛一事无成,保不准又会下什么幺蛾子旨意。
所以,不管他们一家有什么雄心壮志,有没有重返京都的念头,他们都要做出一些成绩来。
圣上之所以会把一个人留在身边,并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只是一个人活着有价值而已。只有有利用价值的人,菜是不会被人放弃的。
说到这里,穆清婉依旧平静的望着萧恒,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和忐忑。
萧恒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么说,你大伯也是这么想的?”
穆清婉看着他皱起了眉头,生怕自己说的有些过分,连忙又解释道。
“没错,我大伯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也不是说一直不帮忙而已,我们会将主要精力放在宁云县,等宁云县那边有了成绩再说。”
开什么玩笑,这前人为后人造福,也不能这般享福吧?
谁都知道,蛮州城贫瘠了这么多年,想要改换一新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如今他们辛辛苦苦的建立了一座座厂房,将人心都聚集到了一块,如果有人要学习,他们又怎会愿意呢?
萧恒看了一眼穆清婉,看到她那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又不由的收回了视线。
真是的,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穆清婉这是如何办到的?她怎么可以这样镇定自若地看着他,难道她就不会感到羞耻吗?
为了避免尴尬,萧恒只好开口:“那行吧,这件事暂且放着,你们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派人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
“那就多谢殿下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打扰殿下了。”穆清婉说罢,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此时的屋内只剩下萧恒一个人,原先正襟危坐的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
看不见的时候,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甚至,他还在想着,下一次的相遇要怎么说。
可是,当他走到近前的那一刻,他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更何况他还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惊慌,生怕自己被识破,从而让两人之间原本缓和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主子,穆小姐已经走了,去了其它的厂子。”黑耀悄然浮现说道。
“好。”萧恒郁闷地回答。
“她跟着崔瀚一起离开了,而且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很熟悉。”黑耀幽怨的说道。
“你说的是崔瀚?是什么人?”萧恒随口说道。
黑耀就好像一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机械,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崔瀚是崔老板之子,今年十九,又是个茂才,本是去往一处地域做教书的先生,但是听说宁云县要建四家工厂,他当即回来了。”
“他勤快、热情、善良、聪明、有才华,最重要的是,他的为人很不错,才短短数日,就和穆锦秋、穆清风结交陈好友了。”
“而且穆家人和渔夫们,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再者穆小姐的长者们对他也很是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