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暗的有些后悔。只是不表露在脸上。
“朕召她做什么?”元茂问,他示意高冶去看手边的公文。
“光是这些,朕每日里挑灯都不一定看的完,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她?”
高冶张了张嘴,那怎么还叫他盯着人家姑娘?
这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没敢说出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元茂道。
高冶低头,嘴角牵出点笑,“就是以前经常见到那位小娘子陪伴在陛下左右,这段时日都没有见到,所以有些奇怪。”
他决定不把那两位的事儿告诉天子了。别说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到底有没有什么。倘若要是没有,长乐王可不是什么闲散宗室,得罪了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话。回头倒霉的就是自己家了。
见到天子对那位白三娘看上去不怎么在乎。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天子明明不在乎,还叫他盯着,反正还是别说了吧。
“她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正当高冶准备着找个借口退下,听到天子来了这么一句。
天子说着,抬头看他。
高冶最怕天子的注视,在那双眼睛下,不管自己有什么事,都暴露无遗。
“这倒是没听说。”高冶被天子盯得浑身发颤,马上改口,“听说是三娘子最近得了些风寒,但连着两三日都往外面跑。”
高冶脑子转的飞快,嘴上更是比脑子还快。
天子道了一声知道了,继续低头看他的公文。高冶站在那儿,好久都没被搭理。
“她去哪了?”
高冶眨了眨眼,“在景明寺……”
见天子不耐烦的蹙眉,“今日是佛诞,上党公府上的人能出来的都出来了去寺庙里祈福。”
四月初八佛诞,寺庙里会有盛大的祝贺法事,这日洛阳里的人都会去寺庙求得神佛保佑。
高冶说完就低头不做声了。
“你下去吧。”
高冶闻言如得大赦,脚下抹油就跑了。
高冶走了之后,殿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元茂看着手里的公文,这段日子太后或许是奖励他的“乖巧”,特意分了一些不重要的过来让他做决定。
他垂目在公文上看了小会,拿过笔在上面批示,这些奏章批阅之后会送到门下省去,但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可以放置一下。
“给朕换衣,”元茂把手里的笔一方,吩咐中常侍。
“另外,把高冶给朕叫进来。”
高冶现在是后悔告诉天子白三娘的行踪的,他应该说白三娘在家养病呢,人得风寒是真的,只不过是病情轻微,连吃药都不用,只要多晒晒太阳就行。
天子又不会跑去上党公府去查探!
不对,天子不是说对白三娘没兴趣么,怎么一下子就要出宫去景明寺?!
一不留神高冶就把自己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等到清醒过来,对上天子那略有些难看的脸色,他恨不得左右开弓的给自己几嘴巴。
“朕只是出来走走。”元茂解释,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不要想多了。”
高冶点头,但是脑子里头如同万马狂奔一样完全止不下来。
他又不是傻子,洛阳里的寺庙加在一快没有上千也有几百,随便抓出几个皇族所建的佛寺都比景明寺豪华奢靡,更有看头。
嘴上说着不在乎不关心,结果现在去又算怎么回事?
高冶觉得哪日那位白三娘真的给牵个郎君回去,那也是天子自己活该。
这话高冶万万是不敢说出口,他知道天子很多时候,极其看重颜面。只能看破不能说破,要不然天子恼羞成怒,他就完了。
景明寺内果然香火旺盛,来寺内拜佛都需要捐舍,今日原本就吃的油水充足的僧人,又能有一大笔的进项。
寺庙内是红尘的烟火场,龟兹鄯善那边来的许多胡人都在里头表演杂耍讨生活,贵人们来拜佛自然是不必和外面的庶人们一块,而是有专门的地方。
为了不引人注目,元茂没有带上中常侍,身后也没有任何随从。但是身上衣袍,随意一看都能看出非同寻常。
景明寺的僧人们迎来送往,眼神极毒,一眼就看出来来者并非凡人。马上殷勤的迎接到贵人们专门拜佛的地方,用不着和前面一样和一大群人混在一块。
僧人走之后,元茂双手合十拜佛。上首的佛香是纯金塑身,宝相庄严里透出一股世俗的红尘。
他仰首看了一眼,随即出去了。
高冶见状连忙在后跟着。
这一片是快清净的地方,只是前面的喧嚣隐隐透过厚厚的墙,随着风吹过来。
僧人说上党公家的女眷就是在这附近拜佛。
也的确可以看见几个衣着锦绣的女子领着婢女走动。
元茂样貌清秀肌肤白皙,看上去很扎眼。那些女子见到总是会看过来,眼光在他的面庞和躯体上滴溜溜的转圈。
时风奔放,不管南北,女子们的作风都是出奇的大胆。追求男子美色更是到达了巅峰造极的地步。时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喜好美男子。汉人牵手把美男子堵住不准走,围起来一起看。
鲜卑女子作风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