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反应很快,立即回道:“我与……我与相公的事是家事,不劳您费心。您做长辈的,既然知道晚辈受伤,不说多关怀几句,还要趁着我相公不在来上门闹事,明摆着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这样丧门绝户的法子都能使得出来,你也不怕折寿!我倒要叫街坊邻居来看看,您这好三婶是如何当的!”
庞氏脸涨得通红,狠狠一跺脚:“我说不过你这贱蹄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搬!”
“好呀!您搬也可以,那便用这几盆花抵了那二十两吧,豆豆,去将里正大人找来,做个见证。”袭珍珠作出不在意的模样,故意嘟囔道,“反正这几株破草也是从山上挖的,又不值什么。”
庞氏见她一副“你们随便搬,反正我赚了”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再看阶下这几盆花,越看
越像杂草,犹豫片刻,咬牙道:“哼!你当我会上你这小贱妇的当?区区几盆破花就想抵账,拿我当傻子糊弄呢!反正月末就到期了,若是你们还不上账,我就将你这不安分的小**卖到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上,也好留你在姚家整日勾三搭四,坏我们名声!”
说罢,一挥手,将劳力都带走了。
珍珠等她走了才松了口气,搂着豆豆回了房。
她醒来时便不早了,这么一番闹腾,马上便要晌午了。豆豆神色萎靡地趴在桌上,偶尔看一眼灶台,咽咽口水。
袭珍珠虽不认识这小团子,却也见不得小孩子饿着,翻箱倒柜找了一番,绝望地发现,这户人家的米缸比她的脸还要干净,柜子里空的连老鼠都待不住。
看来是真穷啊……
她摸把脸,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狗屎运气,这算
啥?穿越式扶贫?
刚才与三婶吵架时看到院里有几株红薯,算着时节应该是能吃的。珍珠便去外边挖了三只拳头大小的红薯,又生起火,把红薯扔进灶膛,不过两刻钟便香气四溢了。
小团子口水咽得更欢了,见她把红薯拿出来,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并没有贸然上前。
袭珍珠叹口气,主动拉着他的手坐到桌前,剥了个大个儿红薯:“吃吧,小心烫。”
豆豆眼都亮了,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大口,便吸气便说:“好香!”
袭珍珠看他开心得眼都眯起来了,不由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头。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葩,连这么丁点的孩子都不愿好好对待?
还没等袭珍珠弄明白,原主的相公就回来了。
袭珍珠看着熟练地晾晒草药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地往花痴方向
奔去。
这,这也太犯规了吧!
在她的想象中,上山采药的农夫大约只比原始人好一点,每日里风吹日晒,再好的相貌也得磋磨成老树根;谁知这人竟如此得天独厚!
面如冠玉,眸若寒星,定定地望着她时,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入眼中。
袭珍珠被他看得双颊绯红,喃喃道:“怎,怎么了?”
姚奕衡垂下眼睫,隐去眸中探究,淡声道:“没什么。你今日的药在炉子上温着,记着喝。”
说罢,便不再理她,只抱着豆豆教他今日的功课。
袭珍珠无事可做,只好边喝药,边蹭在一旁看他们做什么,目光却不住的往姚奕衡脸上飘,看得男人越发不自在,终于忍不住道:“你……不必如此。若你执意要走,等你伤好之后我便送你回去。”
“啊?”
“爹,豆豆不想要娘走…
…”豆豆听他这样说,嘴一憋,眼泪就要落下,“今天三婶来家里闹,还是娘将她赶走的,不要让娘走好不好?”
姚奕衡闻言,惊异地看了袭珍珠一眼,道:“今日三婶来了?”
袭珍珠便将今日与庞氏之事说与他,等听到她让庞氏搬花抵债时,姚奕衡不赞同地皱眉:“旁的就罢了,只是这花是父亲留下的,实在不应当轻易许人。”
袭珍珠一笑,道:“三婶将银子看得比命都重,如何看得上这几盆花?放心啦,我诓她的。”
姚奕衡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由多看她几眼,怎么这次醒来转了性子?非但不再要死要活地与他闹和离,连带着脑子也灵光许多。
袭珍珠没注意到他的眼色,犹自说着:“不过这次也是权宜之计,若是想以后清静,还是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