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尚在睡梦中的婴儿说着:“我希望将来他不必如我这样的劳累,他喜欢做什么便都由他!”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所有的事情和压力便由他这一辈完成好了,不能让他们享受着太平安乐,却让子孙经历这苦难。
……
在一处酒楼之中有一个身影,看着这阴沉沉的天空,身子背对着看起来如此的孤独寂寥。
他站在窗口而在这隔间里,却仍有一个身影坐在那里,他的面相生的儒雅白净,一眼瞧去和这汴京的士子容貌一样。
那白净男子举起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如石兄这样的大才,因为其父的缘故在这大宋官场也是不得出头,将来投我大辽定然是能够位极人臣显赫人前的!”
他就坐在那里仿佛这天底下的事情就在他的把握之中一样,看起来是一个比石泉还要自负的一个人。
因为他的身份也并不一般,他并不是辽国的皇室也不是什么大族子弟,相反他是一个汉人。
他的父亲乃是辽国的文武状元,得萧太后的看重将公主下嫁,而他也受皇室的信任在这大宋组织细作潜伏在汴京暗自收集消息。
他自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中,而石泉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个在宋国郁郁不得志的人,所以才生出了背叛故国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石泉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做这一切只是想要重新掀起战争而已,当初他的父亲在澶渊之战获罪被贬谪最后郁郁而终。
当初他的父亲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将一支辽军击杀殆尽,而那时双方已经停战了。
而当然的赵恒担心会引起辽国不满,便将其下罪,所以在当初的石泉心里留下了深刻的仇恨。
于是他这一生要做的就是让整个大宋都不得安宁,石泉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洋洋自得的辽国之人。
从面无表情到大笑了起来,举起桌上的酒盏说着:“果然还是宋兄知我,这宋廷军国职权操持在妇人之手,宋主尚幼上天予之而不取,必受其咎也!”
那白净男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虽然是汉人,可是他身上却是有一半的辽国皇室的血脉,所以都是以耶律自居,而且他的父亲之所以能够站稳在辽国朝堂之上也是因为萧太后的缘故。
而石泉却说军国职权操持于妇人之手显然就是暗讽他的出身,可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又变的笑吟吟的说:“石兄说的对,只要宋主一亡那宋廷必乱!”
石泉并不在意自己若是身份暴露那一刻,会给自己的岳父带来什么影响,毕竟这些年这个岳父能够一步步走到如今,都是依赖于自己在背后献策。
而且为了担心自己入朝为官身侧少了智囊,还一味的压着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石泉从未想过在宋廷效力。
所以他的内心方才显得如此的孤独,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知晓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他就是要颠覆这个虚伪且又可笑的世道。
他要将所有人都做自己手里的棋子,将这世道搅和的天翻地覆。
石泉脸上的神情多么平澹,可是眼神却如此的癫狂。
他这些年里借助着齐牧之手,还有西夏与辽国的势力,三方之手已经在殿前司之中插入了不少自己人和眼线。
而齐牧自以为聪明,以为殿前司的崔指挥乃是他的亲信,可实则也是石泉的人。
这些年里,笼络人的手段无非是金钱和女人,这些西夏和辽国都不会吝啬于投资的,而石泉因为其父的政治资源,在大宋也有许多老部下的帮助。
而此刻石泉在这里就是在酝酿着一个足以颠覆大宋的决定,他要行刺宫里那个年轻的官家,而对此西夏和辽国都是乐见其成。
所以这个打扮的如同大宋士子的白净儒雅男子才会忍受下石泉的讥讽,若是这大宋官家是经他之手而亡,他将来回到朝堂之中也能受到重用的。
如今的辽国因为萧太后死后,虽然政权依旧是在推崇汉化,可是汉人的地位基本和上层和贵族无缘。
他的父亲虽然有领兵之能经赋之才,可在朝堂之中依旧受到排挤,而他就是想着借助这一次滔天的功劳洗刷干净身上关于汉人的烙印。
在辽国汉人的地位并不是很低,因为推崇汉化的缘故,倒是不会将汉人视作奴隶看待,可是却很难跻身进上层。
可这还是因为萧太后的一系列的举措还尚有影响力,可是距离人亡政息的距离已经不远了,终有一日他们宋家也会慢慢从贵族,慢慢变为平民然后变作贱民。
在他的眼中父亲的想法过于单纯,竟然想要通过提升汉人地位这种办法来稳固权势,他的眼里只有自身彻底成为了契丹人才能永远世世代代成为贵族。
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有那些有大才的人想要推动改革,而受到阻力最大的无疑是那些旧贵族。
萧太后能够在辽国得到所有人的信服,那是因为她的手里掌握着军国大权,不服从她的人如今也尽是累累白骨。
所以说改革需得操持权柄,所以男子的看法和想法的确不错,他的父亲所想的实在过于理想化。
两人笑着推杯换盏,可是他们的心里却是各怀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