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身份特殊之人,虽然仅仅在这里待了只有数年时间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知道,且出自同乡脑海中浮现无数个人物就是和老人口中的好友重合。
反倒是身侧的张安乐没有太多的想法,而是顺着话说道:“那老先生与这位好友关系定然不同一般,否则怎么会千里迢迢的从汴京而来!”
此言一出倒是让老人脸色为之一变,甚至身后的两名随从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了谨慎,在思索着是否自己身份暴露了。
他们之所以没有打扮的低调,那是因为衣着朴素而谈吐不凡更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一刻的愕然,却又立刻恢复过来说道:“郎君好眼力见,不知道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一旁的江志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难道自己身边这位好友还有刑讼方面的天赋吗?
从蛛丝马迹之中看出一个人的身份,那么断桉想来也是十分具有天赋的。
他正准备听着好友的分析,而张安乐倒是简单直接的说道:“只是我的直觉而已,不过老先生的反应也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就在几人说话的空隙里,一份炒肺和炒鸡就端了上来,以及还有一些垫口的小菜。
两位随从待菜肴上来后,在邻座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们乃是府中的下人自然不能与主人家同桌这是习惯,即使李若谷主要提出来他们也不会应从。
他笑吟吟的继续问道:“我听闻这绥德学宫初建之时,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可谓是褒贬不一!”
无论是江志还是张安乐,对于杨秉都是心怀崇敬的,所以老人的提问刚刚发出。
张安乐立刻便回道:“回老先生的话,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言论对错,可我当初为了能够读书需要在未至卯时就要离家,直至天色昏暗方能归家,知县为我等贫寒学子提供了一二机会,在我的眼中这就是善政!”
他没有去否认别人的言论对错,而是有理有据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不俗的气度。
在京中之时便听闻了此事,如今真正来到了这里方才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孟子言:“仁言不如仁声之人人深也,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
口上的仁义道德文章,不如仁德声望那样深入人心,无论杨秉是出于何种目的去兴学,可赢得了百姓的民心就是善政。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收敛,所以旁边的人也自然听见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一旁一个模样憨厚的男子说道:“那些人只知道抨击,杨县令这样的好官,他们竟然还嚼舌根,我吕四就是再怎么一个浑人,也不会做那端起碗吃肉,放下快子骂娘的事情!”
一旁的一位老妇也是说着:“是呀!如今的年轻人是落得一个好时候咯,以往那些县吏见到我们向来都是趾高气昂,如今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说着脸上挂着笑容,看得出对于当下的生活十分的满意。
当吏员有了晋升的渠道,当贿赂钱财的道路堵塞不通的时候,那么一切将是唯才是举,以政绩说话。
江志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为之讶然了,他身为官宦子弟是没有办法与其他人有这样的直观感受。
李若谷也是感叹道:“今日方知何为亲民官,杨秉真正做到了以百姓之心为心,以百姓之利为利啊!”
眼前的一幕是胜过了诸多的言语,也胜过了太多的铺张迎接,他觉得绥德县的民望便是最好的迎接方式了。
他如今也没有了进食的欲望了,而是说道:“我们走吧!去见见!”
两位随从虽然还没有吃完却立刻应声跟上,在话别后一旁的江志还未醒过神来。
……
等到离开了饭馆后,身后的随从说道:“阿郎,您不是说如今还未到见面的时机吗?”
身旁的兄长说道:“如今这种局面你还未看懂吗?阿郎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了,自然也就是相见之机到了!”
等到来到了县衙处,身旁的随从将身份递交给了县衙的门子。
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杨秉如今并不在县衙,而是去了城外。
因为西北之地多是平原,许多的地方干涸,土地荒芜而水利失修。
所以需要开掘河道进行引流,来灌既而又兼作运道,能够让许多的空地得到利用也能够种的上粮食,如今正是开春,等到四月的时候就是播种最佳的时间,如今兴修水利自然也是为了不耽误农时。
为此杨秉亲自作为督工,为此做准备特意去了州里请了一些这一方面的人才,还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在一旁的帮忙给予建议。
李若谷也并不嫌麻烦,也马不停蹄的跟了过来,看起来哪里像是朝中重臣,踩在泥泞的道路上,看着那一片片谷田他反而展露出了笑容来。
他倒像是一个下官亦步亦趋的随在身后,身旁的小吏也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在县衙里七品的知县就是了不起的大官了,眼前的老者身份可真的大出了边际了。
在即将步入疏浚淤塞的河段的地段的时候,小吏连忙劝阻说道:“前面道路泥泞根本不好行走,不如小的去通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