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认为因为前任宰相柯相公的离去,而萧钦言的不作为不谏言才使得官家任性行事,且他本就背负有许多脏名。
萧谓一脸气愤的在中庭中大喊道:“给我将这群贱民给赶走,都是一些愚昧不堪之人!”
一边斥责道:“开封府衙役人呢?怎么下人通知了过了这么久人还没到,难道这个开封府尹难道不想做了吗?”
萧钦言从书斋走了出来,萧谓立刻说道:“爹爹!”
萧钦言面色倒是显得沉静些,说道:“这个时候谁都想明哲保身,这种关键时刻朝中任何一位中枢都会下位其中也包括我,他们怎么可能会过来替我分担压力!”
萧钦言自然明白,这开封府的衙役是不可能会过来将府外百姓驱逐走的,他们害怕闹的民怨沸腾,所以不敢担此责任。
要知道这可是京畿之地,若是这里都闹的民怨载道那么宫里的那位能够安心吗?
他虽然心中早有预料,这杨秉的一纸奏疏呈上去会闹出大动静,却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轰动。
他面色严肃道:“给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我要联合百官,向官家为杨秉求情!”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退让,不仅仅是他还有朝中百官这个时候都不得不被杨秉所裹挟了,因为民意汹涌不可不谨慎。
这其中不仅仅有百姓,还有那无数士子若是杨秉真的遭受重罚,那么引起的轰动只会比此刻更严重。
……
汴京书院之中,作为山长的张方平此刻拿着的正是抄录的《陈情民事疏》,读道:“不究其弊所不免,概以安且治当之,愚也。不究其才所不能,概以致安治颂之,谀也。”
不得不为之而动容,直言道:“我原以为杨文瑜之《与师说》情真而意切,文为心声令人读起数次而垂泪,而此文与之相比前者远逊矣,此文可堪天下第一疏,可真是字字皆是衷言,此等雄文,此等雄文无愧天下第一疏!”
此言一出听的诸多学正,还有在外学子的垂泪。
就在此时外面听见有动静,有一些心中激愤的士子说道:“这样的国弃去功名不要也罢,我独独就想为杨修撰讨一个公正!”
一人站出诸多景从,有人道:“杨修撰心中所想就立刻就去践行,他真正做到了自己所说的知行合一!”
从汴京书院的学子浩浩荡荡的从学院中离去,学院中的学正根本无法阻拦。
诸多学子皆是向教授自己学问的学正作揖离开,学正来到了张方平这位老者面前道:“山长,这该如何是好?”
老人放下手中的薄纸,此刻仿佛有千斤重一样。
他面色凝重道:“若是这天下读书人都失了风骨,这样的国还有救吗?”
“我一老朽之身也能够豁出性命来,还望诸位看顾好汴京书院!”
说着竟然要作揖离开,这位做了近二十载的山长竟然也要加入其中。
而在另一边杜长风正在半遮面的茶坊之中,他的脸上满是忧容。
此刻的赵盼儿手中拿着的是一份还未拆封的信,还有已经展开的纸张。
这是印刷的纸张,赵盼儿整个人如遭雷击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想起了当年为百姓而死的父亲,此刻又看见了为这百万生民站出来的杨秉,那两个身影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她的耳边一片嗡嗡声,听到这个消息的她面色苍白,手里拿着的信纸攥得很紧,迷茫的双神之中显示出的是无限的伤痛。
这封信乃是由青荷亲自送到半遮面的,杨秉离去前不仅仅写了这封信,还有一封交给了吴六,若是自己被朝廷定罪后,便将封送往钱塘老家。
原本热闹喧嚣的马行街,此刻却只看见一群士子浩浩荡荡的向着一个方向赶去。
葛招娣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外面的那些士子,都是为杨修撰伸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