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家微服出访来到臣下府邸,杨秉不知道有无先例想来定然不多。
太子坐于堂中目光盯着杨秉,一旁的赵恒笑着说:“受益,为何一直盯着他呀?”
就像是民间阿爹带着孩子,走街串巷时表现的和蔼亲切的模样。
太子听到爹爹的问询,才讷讷说道:“回爹爹的话,在宫中之时我见到您身边的臣子,都是留着胡须的,可是这位郎君看起来比我也年长不了多少!”
这宫里召对的时候,有时候赵恒为了能够让太子耳濡目染在这种环境下得到影响,所以时常随在身边。
而太子即使出了宫,可面对这位爹爹心中还是有着一份敬畏的,无法做到寻常家孩子那般玩闹撒娇。
杨秉如今尚未蓄须,而能够殿前召对的臣子多是朝中重臣,已经宦海浮沉数十载了。
赵恒抚须笑着说:“状元郎天资聪敏,且行事沉稳有方寸,受益你需多与他学习!”
杨秉不是愚笨的人,从刚刚进府就猜测了这官家身边的孩子是谁,能够如此亲近除去宫中太子又还有谁呢?
如今宫中五位皇子皆早夭,如今面前这位小孩就是未来大宋的国本了。
可是官家这个学习两个字他如何担当的起,他连忙作揖说了一番谦逊自谦之语。
而太子神情十分认真,起身作揖说道:“先生能够得受爹爹看中,自然是值得我去学习的对象!”
如今虽然九岁,可是他经历的教育自然不会和普通孩童一样,更像是一个一切严格遵守道德标准的孩子。
赵恒轻呷了一口茶汤,微微舒眉虽然不如宫中可是味道倒是还算不错,倒是超过了心中的预想。
放下茶盏赵恒方才说:“这几日,我想让你为受益教导学问!”
“我听说你为柯相公家的嫡子传授学问,寓教于乐倒是善为良师!”
杨秉在太常礼院上班的确一日里也没有繁重事务,到点就从衙门中回来。
这皇帝的这番话他不能直接拒绝也不能如此应下,还需要说些自谦的话来婉拒。
“官家,这宫中太子的老师皆是博学鸿儒,论学问臣万万比不上的!”
能够给太子教授学问的都是翰林学士,论学问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甚至论对圣人典籍的研习他也不如他们精深。
赵恒道:“状元郎何必自谦,你乃是朕亲自点的状元,若是论学识朕自然是放心的!”
杨秉性格沉稳坚毅,不仅仅是教授学问还有影响太子的性子。
杨秉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继续推辞了立刻作揖道:“臣,领命!”
不过虽然他没有一个大义上的身份,却是胜过了那些虚职,不知有多少文人羡慕不来的事情亲自教授太子,这同样间接表明了官家的信任。
赵受益在这个年纪格外早熟,听到爹爹为他增加了课外辅导课脸上也并没有任何不虞,反而向杨秉作揖。
“受益,拜见老师!”
这太子来这里上课,自然不会天天来到这里,他的功课都是在崇政殿的先生辅导。
那么他自然也不能与这些功课所重合,所以这些都是需要他去考虑的,作为老师需要备好功课。
这比起在柯府教导柯政却是难度高了许多,想到这里虽然做了“太子师”心中有些暗喜,同样也犯难。
这赵恒坐的有些乏了,便起身想要到处走走身边的内侍紧随身边。
这堂中距离书斋很近,赵恒看到杨秉桌上赫然正在写着礼仪文字,这些都属于工作之外的事务了。
看到臣下如此卖力,他自然是十分开心的颇为满意的微微颌首。
目光又瞥向了挂在墙上的那幅水墨画,赵恒道:“文瑜,还喜欢书画吗?”
这书法与书画有共通之处却大大不同,书画只是兼容书法还是以画为主。
这赵恒直接称呼杨秉的字,是可见其亲近之意的。
他身边随身侍候的宦官对于杨秉又多看了几眼,在他的心中无论你是状元郎还是探花郎,都比不上官家的看重。
也在心底生出了结识之意,可以适当的释放一些善意他如此想着,对于双方都是有益处的。
杨秉点了点头,赵恒继续道:“那日在殿中只听你说起喜爱书法,未曾听还有书画所好!”
杨秉作揖答道:“回官家的话,臣对于书画之道钻研浅薄,说出来唯恐贻笑大方!”
赵恒看到画处的印章念道:“浊石先生,听说在东京城一画难求啊!”
杨秉答道:“浊石先生,乃是臣下所结识的老友,兴趣相投,所以特赠此画!”
杨秉对于这幅落霞孤鹜图十分喜爱,相比于那座佛塔,他更喜爱的乃是观眺落霞孤鹜的意境。
所以在浊石先生作为此画时认为乃是自己的知音,明白自己观眺之时的所想。
一直从来到书斋便默不作声的太子,此刻竟然忍不住出声道:“老师,您的字体我从未见过,至瘦而不失其肉,但可见可见风姿绰约处。”
“与褚书相近却又不同,用笔之时更加细劲!”
他喜好书法,而宫中的前人字帖无数不知有多少民间难得的孤本都能找到。
且教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