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确,这里太昂贵了我花费不起,我们还是另寻别处。
杜长风笑着说道:“这顿我来请,待来日何兄榜上有名时再相请于我也不迟”
说着也不等他多说话,杜长风便拉着他的衣袖走进了酒楼。
何景并不是迂腐之人,但是他是一个重诺之人他将来自是也要请杜长风也来这里的酒楼。
酒楼里人声喧嚣,进门处有歌伎怀中抱着琵琶,曲声悠扬和这酒楼里的声音混在其中。
何景看着这里神采飞扬的士子们,只觉文风蔚然。
只是何景却碰见了一个熟人,他的面色一变变得阴沉了下来。
一旁的杜长风不解问道:“何兄,怎么了?”
只是此人如今吃醉酒了口中说着胡话丑态毕露,也认不出身边的何景,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开了酒楼。
何景在心中告戒自己莫要与这等小人置气,心中方才平和许多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于是他将自己在临安时发生的事情说与身边的杜长风听,杜长风听完后也是义愤填膺。
“有同乡之谊竟然仅仅是言语上的争锋,便故意要延续你进京的时间,比人果真心胸狭隘”
何景也不是什么大度宽容之人,不过再见到他时也觉得为这种人置气完全没有必要,也想通了。
长舒一口气道:“杜兄,这件事都过去了权当认清了他也是好事”
当初初至临安时,同乡之间的情谊自然是抱团取暖,如今能得一两好友却是已经足矣不再想其他。
两人上楼何景听见有人与他打招呼,他回头看去没有想到竟然是先生身边的使女绿珠还有随同的青荷姑娘与吴六。
这一次他展露了笑容,没有想到这一晚上片刻的功夫竟然都碰巧遇见了熟人,可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杜长风疑惑不解道:“何兄,认识那位小娘子?”
他们此刻正在楼梯上,而绿珠则在上面打着招呼杜长风并没有注意旁边的青荷与吴六。
何景笑道:“那是先生身边的使女,既然先生在此我来为先生引见你认识!”
说着心中浊气下沉清气上浮,不由分说拉着杜长风上楼。
杜长风道:“何兄还请慢些,这阶梯多我眼神不好万一踩空了就不妙了”
何景心中心情急迫,当初进汴京之时众人分别,许久未曾聆听先生的教诲了。
他觉得自己有许多的问题积累在心里,与杜长风两人辩论也无法得出一个结果来。
两人还未上楼吴六便先进门说道:“公子,何景何公子也来了”
袁屯田笑着问道:“既然是好友,便在一起同桌共饮”
何景与他关系也是颇为密切的,他不是一个真正治学的人,他不想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博学多闻的鸿儒,可这份学说若是能够传承下去也自然最好,何景便是最佳的选择。
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杨秉并没有将自己抬高在师长的位置上,而何景却对他如侍奉师长一般。
杜长风与何景走进来后,见面后作揖行礼作为长辈的浊石先生与袁屯田自然不会作揖回礼。
杨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何景”
刚刚进门的时候何景便介绍过了杜长风的身份,他正要介绍两位老者的身份的时候。
杜长风作揖说:“浊石先生,袁先生”
杨秉没有想到竟然相识,杜长风身为京中子弟自然经常去过酒楼茶坊,一来二去也就相识了。
在未见杨秉之前,杜长风心中的那个身影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夫子形象,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年纪书生模样。
不过杨秉其人他自然是有所听闻,无论是其文章还是前些日子柯相公为其扬名的事情都有,可是当亲眼所见却发现对方温文尔雅,且为人沉稳并无少年成名的浮躁之气。
何景想要请教问题,可是明白这种场合却是坏了气氛,所以并未张口。
浊石先生看着窗外像是不仅仅看的是外面的繁华景象还有如今的繁华盛景,他沉声说道:“我想要画出北方山水的雄奇巍峨浩荡无边,还有江南如仙境一般的云雾溟蒙小桥流水”
杨秉为之愕然,这是想要画下整个北宋的盛景和繁华。
不过他认为如今眼下虽是太平盛世可却不是清平世界,对于如此他还并不满意。
……
这汴京历朝历代无有如今繁荣景象,可宫闱却是修建的规模最小简朴,甚至还有些“寒酸”。
一家与皇宫毗邻的酒楼“丰乐楼”不仅装修得富丽堂皇,而且从高度上也是碾压汴京皇宫,站在丰乐楼上,便可轻松俯瞰整个皇宫的内院。
造成这样的原因那是因为这皇宫的官家看似是这世界上权利最大的人,可是他的命令却是需要那些大臣同意。
这汴京城寸土寸金,若是需要扩建皇宫那便要迁移民居,这样便要做一番“民调”大臣自然是不会答应。
于是这宫闱不在乎其外,修缮其内里面精巧无比,在这个文化昌盛的时代,关于建筑的名家自然也是多的不胜枚数。
置身其中宛若仙境,皆是金钉朱漆,凋甍画栋,峻角层榱,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