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祖母拿定主意,那是因为府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祖母拿定主意,即使父亲也是听从祖母的意见。
孝文化深入人心,即使你再位高权重在家中也是多听父母之言。
两人穿过环廊,身为二姐的吴氏一路上也是多有叮咛。
走进房里,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坐在那里,慈眉善目看起来就是一位好相与的老人。
下座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刘氏,衣着华贵身边也是婢子侍候着。
“老夫人,小六的年纪也不小了该为她张罗一门婚事了,听二叔说起临安府尹家的公子不错,谦逊知礼,妙有姿容这样的年轻郎君小六也定是喜欢”
坐在堂上的老夫人,笑容和蔼:“那倒是一位良配,小六自小便是由你抚养,你待她视如己出为她寻一良配的心情我自是理解的,不过这还得小六答应”
雍容的妇人道:“那自然是”
自从吴沅生母离世后,便在她身边抚养长大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吴家乃是名门望族,家教甚严不会出现宠妾灭妻的丑闻,也自然没有主母厚彼薄此的事情来,讲究的是一碗水需要端平。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本性都是自然对亲生子女更加亲厚,可是礼教却告诉你需要视他人子女也如自己子女一般,这便不是易事。
需要自小的教导,所以才会讲究门当户对名门闺秀更适合持家。
一位清秀的女婢走了进来,躬身道:“老夫人,大娘子二小姐与六小姐回府了”
那坐在堂上的老夫人关切的说道:“还不快让她们进来”
说着看向刘氏道:“我那可怜的小二,听说周府的那周柏虽然是名扬苏杭的才子,可却是整日流连烟柳之地,所交者也是一些僧道之流,如今也尚未有子嗣”
说着还颇为伤心的拿出袖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身边的婢女也道:“老夫人,对几位小姐都关怀备切”
刘氏道:“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这乃是两家共愿,如今那周柏也未曾另纳侧室,老夫人莫过于担心,想来心里也是有小二的。”
老夫人道:“但愿如此吧!”
两人齐声道:“祖母,娘”
老夫人看到两人顿时露出慈爱的笑容道:“来,小二和小六都坐到我身边来”
“小二这些年想来定是苦了你,若是有委屈定要与祖母说,老身亲身登门那周元皓也定会羞愧难当”
吴氏破涕为笑道:“祖母,廉溪先生是一位十分厚道的君子,我在周家也并没有受到不好的待遇”
老夫人那双枯藁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拍着:“那便好”
说着看向一旁的吴沅:“小六,刚刚你母亲还为你说起你的婚事,如今你年岁渐长可不能再耽搁了”
吴沅扑到祖母的怀里道:“我可以一辈子陪着祖母,和母亲”
下面的刘氏说道:“尽说些孩子气的话,你还能一辈子留在我们身边不成?”
一旁的吴氏说掩袖笑道:“小六如今怕是不愿了,她孺慕一位青年俊彦”
老夫人说道:“是哪家公子,竟然能让我家小六喜欢”
刘氏在一旁笑而不语,吴沅娇羞的说道:“祖母…”
“乃是周府世交,出身苏州杨氏其父乃是钱塘县通判,也是世代簪缨之家,且其人颇具才华与妾身丈夫也是互为知己好友”
吴沅补充道:“这是他带给二叔的字”
说着她从身上拿出了一幅卷轴,接着说道:“他曾说过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六娘听说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他能立此宏愿其志向便远胜了天下大多读书人。”
“他才华兼具,可没有风流才子的习性,我听说他曾得那苏杭第一名妓柳云止的青睐,也从不逾越雷池一步,是一位真正的谦逊君子”
一旁的刘氏也是眼神颇为诧异,因为小六从没有如此夸赞一个人,想来是情根深种了。
可是若不是亲眼相见,又如今知其秉性如何万一一切都只是他人伪装,欺负小六涉世未深受了欺骗她又于心何忍。
笑道:“姑娘家家也不知矜持,还没出嫁哪里有如此夸赞男子的”
两位婢女缓缓将卷轴展开,上面所写的赫然是千字文全篇。
老夫人语气惊讶道:“如此好字,可真是风姿卓约,即使是老身这粗识文墨的老妇也是爱不释手,何况元平那等痴人”
刘氏道:“老夫人若是喜欢便让那年轻人再写一幅给二叔便是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道:“岂可一直劳烦与别人,我只是一时所好罢了”
下人将卷轴又重新收了起来,身子又退到了两侧。
“老身过几日便是我的寿宴,便邀来我看看是怎么的俊彦能让我家小六所钦慕”
吴氏躬身道:“是,祖母”
而在房内正在写着策论的的杨秉,突然听见外面的绿珠的声音。
“公子,周公子来了”
杨秉打开门与周柏打了个照面,周柏笑着说:“过几日,吴家老太太七十岁生辰,我们周家一同前往你也与我一起”
杨秉推脱道:“这…我只是一个外人去老夫人的宴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