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灭绝师太脸色忽红忽白,面上肌肉绷紧,看起来十分吓人。
身旁诸多峨眉弟子,此时谁也不敢上前搭话,都怕触了霉头。
半晌还是灭绝师太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将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
“杨逍,杨逍……你当年暗使奸计气死我师兄孤鸿子,今日又毁我徒儿清白……”
灭绝师太抬头向天,喃喃自语。
片刻之后,她转而望向孟修远,面色严肃地说道:
“孟少侠,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听闻的此项消息,也不好多问。
只是我需向我的弟子问明情况,才好给你个解释,可否?”
“自当如此”孟修远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灭绝随即转向面色煞白的纪晓芙,伸手将手中那半截衣袖递给了她,让她遮住漏出来的半截小臂,而后反而语气温和了一些,向着纪晓芙问道:
“晓芙,你仔细与我说说,你到底为何与那魔头有染,是不是他强逼于你?”
纪晓芙闻言,不敢违抗师命,只得从头到尾地讲述了她与杨逍相遇的全过程。
从她在奉命搜寻谢逊的途中,偶然间在旅店偶遇杨逍,被他一路纠缠,再到她千方百计躲避那杨逍,却又难以脱身。直至最后,说起了她被杨逍玷污的事情:
“弟子被他所擒,力不能拒,失身于他。他监视我极严,教弟子求死不得。如此过了数月,忽有敌人上门找他,弟子便乘机逃了出来,不久发觉身已怀孕,不敢向师父说知,只得躲着偷偷生了这个孩子。”
整段说下来,灭绝听得眉头越来越皱,直至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该死的魔头,竟如此奸邪无耻,必不得好死!”
骂完她转头问纪晓芙:“这是全部实情了,你可否有欺骗隐瞒?”
纪晓芙赶忙摇头:“弟子万死不敢欺瞒师父。”
灭绝深吸一口气,沉默了片刻,随即摸了摸纪晓芙的脸哀叹一声:
“可怜的孩子。唉!这事原也不是你的过错。”
她闭上双目,沉思片刻,口中喃喃自语:
“魔头,你坏事做尽。多年来我始终不知你的下落,今日总教你落在我手中……”
彷佛是心中做了什么决定,灭绝再睁开眼时,整个人愈发坚定。
她对孟修远说道:
“孟少侠,此事原由,你也已经听清。是那魔头杨逍强逼与晓芙,她也是受害者。
至于殷六侠那边,我峨眉派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峨眉还有些私事要先行处理。
请孟少侠你在歇息片刻,稍安勿躁。”
说完,她也不顾孟修远回应,拉着纪晓芙便往后殿去了,连一众弟子都不许她们跟去。
只留孟修远于这大殿之中,与一众惊魂未定峨眉女弟子面面相觑。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灭绝师太被孟修远亲手所伤,纪晓芙又被孟修远揭穿丢尽了脸面,所以一众峨眉弟子看向孟修远的目光都是又惧又恨,大多都不敢上来与孟修远搭话。
唯有作为大师姐的静玄师太,为了顾及场面,让人给孟修远上了热茶,带头与孟修远做了些毫无营养的寒暄。
孟修远见这一众峨眉女弟子在这待着难受,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只说是自己喜欢清静,不愿旁人打扰,让她们各自散去。
峨眉弟子们听了这话,自然感觉如释重负,一个个都赶忙从大殿离开。没多一会儿,就只剩下孟修远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随后片刻,却是有一个让孟修远熟悉的俏丽身影去而复返,趁着大殿中没人看到,偷偷凑到了孟修远的旁边:
“孟少侠,你没事吧,你怎么真的与我师父起手来了啊?还有晓芙师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贝锦仪回来得稍晚,一直站在峨眉弟子最后面,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听到,所以感觉整个人迷迷湖湖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那纪晓芙师姐现在有危险,你快去偷偷盯着。
若是你师父要动手,你便大喊一声,我听得到。”
孟修远心知灭绝将纪晓芙拉走,是要说些什么,自然也猜得到结局。
他将峨眉派众人支走,本就是想自己偷偷去看看的,现在正好贝锦仪在,他也就无需做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情了。
“什么……啊……好的。”贝锦仪听得迷迷湖湖,不懂孟修远的意思。可是既然孟修远都说是事关纪晓芙的危险事情了,她也来不及多问,应了一声便往后殿跑去。
而孟修远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果然,只是几息时间之后,后殿方向就传来了贝锦仪的惊叫:
“师父,不要啊!”
孟修远闻言顿时从椅子上弹起,似一道闪电般向后殿方向窜去,循着贝锦仪叫喊的方向一路寻找,直至到一处僻静的独屋门前,见到了贝锦仪的身影。
“放肆,谁让你在此偷看了?!”
灭绝这么说时,右掌已经高悬于纪晓芙的头上,正待要一掌拍下去。而纪晓芙紧逼双目,面色惨然,显然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