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弥乍然挨了这一巴掌, 心底自然恼火,本来想撂几句诸如‘你兄长的命不想要了吗?’之类的狠话,但他目光触及沈夷光的脸, 又微微顿了一下。
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眼前的沈夷光, 模样更丰腴娇美, 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从容舒展,未曾变成那日消瘦伶仃的模样, 尽管容貌一样,但她的神态跟那日被他抓到的沈夷光简直判若两人, 瞧着也要更年少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谢弥反应过来的当口,额头隐隐抽痛起来,脑海里闪过浮光掠影的画面, 他深吸了口气,慢慢捋了捋脑海中不连贯的记忆,这才逐渐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附身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而且居然和这个世界的沈夷光结为了夫妻, 还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对她万般宠爱。
谢弥在心底对自己在沈夷光面前的不要脸样儿万分唾弃, 他冷笑了声, 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个世界的沈夷光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谢弥双手环胸, 挑唇恶劣地笑了下,正要开口,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谢弥:“...”
沈夷光还等着他的解释, 没想到他还敢一脸挑衅地瞪着自己, 她最近本来就控制不住脾气, 抬手又揍了他一下,也合该谢弥倒霉,非挑她心里最不痛快的时候穿过来。
她秀眸一横:“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谢弥本能地不想她知道自己附身的事,权衡片刻,十分憋屈地低头解释:“我刚才...做噩梦了,梦见...你和江谈成亲了...”
沈夷光倒也没怀疑,无语片刻:“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她重新躺好,掩唇打了个哈欠:“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又给你抖落醒了。”
谢弥见她入睡,心神不宁地正要躺下,就见她又张开了眼,带了点不满地瞧着自己。
她娇声抱怨:“你怎么不给我扇风了?”最近天气渐热,哪怕方才狂风大作,风里也是夹杂着闷热的,更何况孕妇的体温本就比常人要高不少。
谢弥听她这把沥沥娇音,耳根不觉一酥,抬眸瞥她一眼,两手交叠在脑后,没搭理她。
让他堂堂帝王给她打扇扇风?做她的春秋大梦,单冲着两人前世的深仇大恨,他没使唤她就不错了。
沈夷光等了半天,没等到谢弥的反应,还以为他又睡了,幸好她也不是不讲理的性子,想他白天劳累,晚上还要给他捏肩捶腿的,想必是累了。
她只好一手护着显怀的肚子,颇有些费力地起身,一点点挪过去,要去够谢弥手边的孔雀羽大扇。
她才微微撑起身子,头上忽然就传来了习习凉风。
谢弥已经拿起了羽毛扇,对准她不紧不慢地扇着。
沈夷光长呼了口气,惬意地重新躺下。
谢弥瞧了眼她的肚子,看在她今生怀了自己的种的份上,哼。
......
往日谢弥都会陪她用过早膳,这才赶去上朝,子嗣为重,大臣都能理解,但是今天天不亮,谢弥便早起更衣,预备着早朝了。
沈夷光一早醒来,摸了摸空空的身畔,含糊着问:“皇上呢?”
见善笑:“边关有急报,陛下一早赶去处理了,连早饭都没用户呢。”
沈夷光又扫了眼床上,发现那本书也不见了踪影,不过她以为是被谢弥收起来了,也未曾在意。
用过早膳,沈夷光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晌午,发现谢弥还没回来,她这才感觉到不对:“皇上还没回吗?他在紫宸殿可用过午饭?”
见善已经遣人去问过,她摇头道:“不曾,陛下还在忙碌。”
难道出了什么要事?以往谢弥就算不回来,也会专门派人来说一声的,沈夷光放心不下:“你把午膳备好,我去看看皇上。”
......
谢弥在躲着沈夷光。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前世今生都和自己有很深的纠葛,并且还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让他装成跟之前一样,他办不到,他忘不了她带给他的耻辱,尽管脑海里还有两人两情相悦的画面,可那毕竟不是他亲身经历的,只是画面而已,他也很难相信沈夷光会真正地喜欢他。
难道全然放手不管?还是像江谈一样废后?
这个念头只要一起,他就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心里就焦躁的厉害,好像要生生剜去心肝一般——他自然而然地把这当成了这一世的自己遗留下来的反应。
这沈夷光还真是个麻烦。
他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不许你说潺潺坏话!”
今生的谢弥简直要憋屈死了,昨晚上他睡的好好的,谁知道居然被雷电恍了一下,人就犹如困在身体里一般,半点动弹不得了。
他知道前世来的冤鬼占据了自己的身子,眼看着他对潺潺态度恶劣,谢弥担心潺潺的身子,急的简直抓心挠肝,偏偏还躲不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个前世冤鬼心里都在想什么,方才听到他在心里划过废后,又骂潺潺是麻烦的念头,谢弥大怒之下,直接在脑海里骂出声了,谁料这一次,前世的谢